一個活著的統領級血族,就是一個移動的喇叭。
他不需要全世界都知道他血液的特殊。
那會引來無窮無盡的鬣狗,比血族貪婪百倍。
腳尖在地面輕輕一點。
整個人化作一道離弦的黑影,沖天而起。
他沒有走街道,而是選擇了樓宇的頂端,將夜色化作他的保護色。
腳下的鋼筋水泥在他眼中只是一塊塊可供借力的踏板。
城市的霓虹燈光在他的視野裡被拉長,扭曲,最終化作一條條向後飛逝的彩色光帶。
風壓在他的體表,卻無法撼動他分毫。
城西郊區。
繁華與喧囂被徹底甩在身後,取而代之的是荒涼與破敗。
空氣中瀰漫著廢棄工廠的金屬鏽味和泥土的潮氣。
符黑的身影落在了一座廢棄工廠的生鏽水塔頂端。
他的目光掃過腳下這片死寂的區域。
斷壁殘垣,野草叢生,空氣中混雜著鐵鏽與腐土的氣息。
他伸出左手,泛起紅光。
隨著他的脖頸泛起鬼魅的印記,散發著血族的氣息波動。
丁雨眠曾將她的血液注入他的體內。
隨著符黑透過雙全手主動觸發丁雨眠留在他身上的印記。
下一秒,符黑整個人的氣息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一種屬於血族的、純粹的獨特氣味,從他身上緩緩逸散開來,與丁雨眠的氣息別無二致。
他收斂了自身所有屬於活人的氣息,尤其那吸引血族的血味。
符黑的耳朵微微一動。
他聽到了那名統領級的血族在回應。
它將符黑偽裝出的氣息當作了丁雨眠,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那道虛弱的氣息開始移動了。
拖著重傷的身軀,朝著他所在的方向飛來。
這是一場雙向的奔赴。
符黑等待著獵物。
獵物奔向死亡。
那雙猩紅的瞳孔現身,終於看清了水塔頂端的身影。
那陌生的輪廓,不是丁雨眠。
那雙猩紅的瞳孔驟然收縮,只剩下灰燼般的驚恐。
這是一個陷阱。
它本能地轉身,拖著殘破的身軀就要再次遁入黑暗。
晚了。
符黑甚至沒有移動一步。
他右手虛握,一條沒有盡頭的鎖鏈憑空而生,鏈節與鏈節之間沒有絲毫縫隙,彷彿從虛無中延伸而出。
它破開夜風,發出低沉的嗚鳴,精準地纏上了血族長老的腳踝。
冰冷的觸感沿著腳踝傳來,死亡的寒意瞬間侵襲全身。
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從鎖鏈末端傳來。
血族長老的身軀被凌空拽起,不受控制地朝著水塔頂端的黑影飛去。
風聲在耳邊呼嘯,眼前的黑影極速放大。
迎接他的,是一抹刺破暗夜的金光。
符黑右腿的褲管下,璀璨的金光驟然亮起,神聖而灼熱的氣息瞬間驅散了周圍的陰冷。
金光咒加持在他的右腿之上。
他一腳踹出。
空氣被撕裂,發出一聲爆鳴。
金光觸碰到血族身軀的瞬間,沒有血肉橫飛的場面。
那具統領級的軀體,在至陽至剛的光芒中,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無聲地消融、蒸發,連一絲灰燼都未曾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