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被輕輕叩響,三下節奏均勻的敲門聲後,門把轉動,北斗帶著幾人走了進來。
次郎像只靈活的小松鼠,立刻從北斗身後鑽出來,懷裡還緊緊抱著個用藍布裹著的方包裹,幾步就蹦到了病床前。
“鄉哥哥!你看我帶什麼來了?”
他獻寶似的把包裹往床邊一送,眼睛彎成了月牙。
“這是留美子姐姐親手做的牡丹餅,知道你住院肯定饞這個,特意讓我給你送來的——是你最愛吃的那種,裡面放了紅豆沙的!”
病床上的鄉秀樹聞聲抬眼,視線落在包裹上,可臉上卻沒半分往常聽到“牡丹餅”三個字時的雀躍。
往常他總會眼睛一亮,伸手就搶,嘴裡還嚷嚷著“讓我先嚐一個”。
可今天,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眼神裡甚至透著點茫然,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點了點頭,聲音平淡得像一潭死水:
“啊,謝謝。”
這反應看得次郎微微一怔,不過很快就被獻寶的熱情蓋了過去。
他麻利地解開包裹上的繩結,藍布散開,露出裡面用油紙包著的牡丹餅。
圓滾滾的,還帶著點溫熱的氣息,邊緣被捏出好看的花紋。
次郎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塊,捧到鄉秀樹面前,鼻尖都快碰到餅子上了:
“你聞聞,香不香?剛出鍋沒多久呢,留美子姐姐說趁熱吃最好吃。”
鄉秀樹的目光在牡丹餅上停留了幾秒,卻遲遲沒有伸手,手指甚至下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臉上依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彷彿那不是他心心念唸的美食,而是塊普通的石頭。
次郎這下更納悶了,撓了撓後腦勺,把餅子又往前遞了遞:
“怎麼不吃呀?以前你見著這個,恨不得整盤都端走,嘴裡塞得鼓鼓囊囊的,還說‘留美子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呢。”
站在後面的北斗雙手抱在胸前,眉頭幾不可察地挑了挑。
他的視線在鄉秀樹臉上轉了一圈,又落在他放在被子上的手上。
那雙手安靜地放著,指尖甚至有些僵硬,完全不像往常那樣總是閒不住地比劃。
一股說不出的違和感爬上心頭,讓他眼神裡多了幾分審視的狐疑:
這人和次郎他們平時念叨的那個爽朗熱情的鄉秀樹,簡直像兩個人。
“快吃呀,涼了就不好吃了。”
次郎還在執著地催促,把餅子往他嘴邊又送了送。
鄉秀樹像是終於被催得沒辦法,才不情不願地抬了抬手,接過那塊牡丹餅,聲音低低的,帶著點敷衍:
“好吧,那我就嘗一點。”
說著,他側過身,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筷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跟著他的動作——然後,北斗的眼神驟然一凝。
鄉秀樹抬起的是左手。
他的指尖有些笨拙地捏起筷子,三根手指僵硬地攏著,像是第一次拿這東西似的。
更讓人覺得怪異的是,他竟直接把筷子尖朝下,“噗”地一聲插進了鬆軟的牡丹餅裡。
像用叉子似的把餅子叉了起來,慢悠悠地往嘴邊送。
那姿勢,僵硬得像是在模仿別人用筷子,卻完全不得要領。
觀眾席上瞬間起了陣細碎的騷動,連空氣都彷彿凝滯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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