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檢測中心……上門取樣……
這幾個詞，像是一把鑰匙，瞬間開啟了林墨記憶的閘門。
一個模糊的畫面，陡然在腦海中變得清晰起來。
他猛地想起來了。
就在不久前，那個同樣有月色的夜晚，他結束夜跑，在小區門口的林蔭道上，偶遇了同樣在跑步的姜月顏。
當時，他無意中瞥見她隨身的小包裡，滑落出來一份檔案袋。
檔案袋是牛皮紙材質，封口處隱約能看到幾個加粗的黑體字——“親子鑑定報告”。
那個時候，他只當是這位富家千金家裡有什麼複雜的秘辛，並未深想。
可現在，所有線索串聯在了一起。
林墨的呼吸微微一滯，他抬起眼，目光銳利地鎖定在姜月顏身上。
“等等。”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穿透力。
姜月顏正低頭操作手機的動作停了下來，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怎麼了？”
林墨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腦海裡的記憶碎片迅速拼湊完整。
時間、地點、人物，一切都對得上。
他看著她，一字一句地問道：“之前我夜跑碰到你，你包裡掉出來的那份親子鑑定報告……”
姜月顏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縮了一下。
顯然，她也沒想到林墨會記得這麼清楚，甚至能在此刻聯想到一塊兒去。
林墨緊緊盯著她的反應，繼續把話說完：
“那份報告，鑑定的是你和挽月的關係，對不對？”
空氣彷彿再次凝固。
林挽月也感受到了氣氛的變化，小身子在林墨懷裡縮了縮，大眼睛在爸爸和媽媽之間來回轉悠，充滿了好奇。
幾秒鐘的沉默後，姜月顏忽然輕輕笑了一下。
那笑容裡，帶著幾分釋然，也帶著一絲藏不住的欣賞。
她放下手機，重新靠回椅背，好整以暇地看著林墨，坦然承認道：
“是。”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
坦然乾脆的“是”字，從姜月顏口中說出，反倒讓林墨準備好的一肚子追問，全都堵在了喉嚨裡。
他愣了一下，隨即有些失笑地搖了搖頭。
“你早就知道了。”
林墨用的是陳述句。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挽月是我女兒，也是你女兒。”
姜月顏看著他，清冷的眸子裡倒映著包廂溫暖的燈光，也倒映著林墨那張混合著無奈與釋然的臉。
她輕輕頷首，沒有否認。
“有些事情，自己想明白，比我直接告訴你，要好得多。”
林墨徹底沒話說了。
他發現跟這位學霸兼富家千金打交道。
她似乎永遠都走在前面，從容不迫地布好局，然後安靜地看著你一步步走進她預設的真相里。
這種感覺，有點挫敗，但又……不那麼令人討厭。
“耶！”
一道清脆的歡呼聲，猛地打破了兩人之間微妙的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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