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離開後，偌大的別墅客廳顯得有些空曠。
午後的陽光暖洋洋地灑進來，在地毯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姜月顏盤腿坐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面前攤著一本厚厚的畫冊，林挽月則趴在她的腿邊，小手裡攥著一支彩色的蠟筆，正在一張白紙上塗塗畫畫。
空氣裡很安靜，只有蠟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姜月顏的目光落在畫冊上，思緒卻有些飄忽。
腦海中，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林墨離開時的背影，以及昨晚那個清甜的女聲。
宋妍。
舞蹈系的校花。
姜月顏當然也認識她，雖然不熟，但在學校的各種文藝活動上，那個如同白天鵝般耀眼的女孩總是全場的焦點。
她很漂亮，非常有氣質。
林墨去見她了。
這個認知像一根細小的刺，輕輕紮在姜月顏的心上，不疼，卻讓她無法忽視。
他會和她聊些什麼呢？
會像對自己一樣，無奈又好笑地看著她嗎？
姜月顏咬了咬下唇，心裡莫名地有些發堵。
“月顏姐姐？”
腿邊傳來女兒軟糯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嗯？怎麼了挽月？”
姜月顏低下頭，對上女兒那雙清澈得像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
林挽月舉起自己手中的畫，獻寶似的遞到她面前。
“你看，我畫好了！”
畫紙上，是三個手拉著手的小人兒，畫風稚嫩，線條歪歪扭扭。
一個最高的，一個穿著裙子的，還有一個最矮的，被牽在中間。
他們的頭頂，還有一個笑得咧開了嘴的太陽。
“這是爸爸，這是月顏姐姐，這是挽月！”
小丫頭指著畫上的人，奶聲奶氣地介紹著。
或許是叫順口了，那聲“爸爸”脫口而出，她自己都沒發覺。
姜月顏的心卻被這聲稱呼輕輕撞了一下。
她的視線落在畫上，看著那緊緊牽在一起的三個人，心中的那點煩躁和不安，彷彿被一隻溫暖的小手瞬間撫平了。
“挽月畫得真好。”
她伸出手，溫柔地摸了摸女兒柔軟的頭髮，聲音裡是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
林挽月得到了誇獎，開心地眯起了眼睛，像一隻滿足的小貓。
她抱著畫，在姜月顏懷裡蹭了蹭。
“爸爸去哪裡了呀？怎麼還不回來？”
小孩子總是藏不住心事，想念了就要問出來。
“他……他去見一個朋友了，很快就回來了。”
姜月顏解釋道，聲音有些不自然。
“是女孩子嗎？”
林挽月仰起小臉，好奇地追問。
“……嗯。”
姜月顏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是像月顏姐姐一樣漂亮的女孩子嗎？”
童言無忌，卻句句都戳在姜月顏最在意的地方。
姜月顏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要怎麼回答？
說是？還是不是？
她看著女兒天真無邪的臉，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自己這是在幹什麼？跟一個小孩子計較這些。
林墨只是去見一個高中同學，自己在這裡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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