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這不讓睡覺！”
秦霄拍了拍老朱的臉。
老朱悠悠轉醒，然後一個機靈爬起身，一臉警惕的看著秦霄。
“別那個眼神看著我！”
秦霄聳肩：“本座要是對你動手，你早死八百回了。”
雖然是事實，但老朱還是渾身不自在。
他深吸口氣，忍不住道：“功是功過是過，咱驅逐韃虜，恢復中華，挺起了漢人的脊樑！難道這不是功？難道在世人眼中，咱就這麼不堪？”
秦霄幽幽道：“是，功是功過是過，但你有沒有想過，元末就算沒有你，一樣有人驅除韃虜，恢復中華！”
“不可能！”老朱急了。
說他是暴君也就罷了，二世而亡他也認了，但從根本上否定他，就是不行！
他沉聲道：“陳友諒殘暴，不仁不義！張士誠志疏而保守，明玉珍偏暗蜀地，方國珍首鼠兩端！沒有咱，怎麼可能驅逐韃虜恢復中華？哪還有漢家江山？”
他向來是把驅逐韃虜恢復中華標榜為自己最大的功績。
就算他殘暴，就算他昏聵，但後人也不應該抹除才對……
但秦霄到底話更扎心：“是麼？那陳友諒的事蹟，你在從中又抹黑了多少？”
“咱……”老朱想說些什麼，可無言以對。
“這就是我說你比不上歷代皇帝的原因！”
秦霄淡淡道：“漢高祖劉邦，奪得天下後，可曾摸黑項羽？不僅沒有摸黑，反而還大書特書，什麼羽之神勇，千古無二！他很清楚，敵人的強大，並不是自己的黑歷史，反而是自己光輝的一筆！正如他所言，連這麼強大的項羽都敗在我手下，那隻能說項羽不如我！”
“而你呢？卻把陳友諒說成個一無是處、殘暴多疑的廢物垃圾？”
“他真是廢物垃圾，這六十萬人是怎麼跟他的？”
“你說他內政不行，人家兩年造上百艘樓船，還沒聽說他壓榨百姓，更美聽百姓說他窮兵黷武。”
“你說他不得軍心，那人家打了敗仗很快又捲土重來。”
“你說他一無是處，可他死後，殘存勢力為何還能跟你反抗近一年時間？”
“老朱啊老朱，史料不是你這麼記的，所謂時勢造英雄，亦是英雄造時勢，能站在歷史舞臺上的，又有幾個是簡單角色？”
“陳友諒同樣反元，也從來不議和、詔安，沒有你的話，他的勢力，完全足以橫掃江南，一統華夏！”
“再有，後世公認的元末第一猛將，就是張定邊。”
“所以，你覺得你還重要嗎？你只是時勢造的那個英雄而已，運氣比陳友諒好一點，僅此而已！”
老朱越發沉默……
他眼神動了動……
懂了，回去就把陳友諒寫成天下第一梟雄，只不過，他是梟雄，而咱是仁主，梟雄還是敗在了仁主手下。
他忽然心頭一動：“你說元末沒有咱，這驅除韃虜，恢復中華之功落到陳友諒頭上咱認了，當時，也就他能與咱碰一碰了！但……”
老朱微微眯眼，環視這鄱陽湖一圈，語氣越發沉穩：“你說咱二十萬打六十萬是運氣，那咱可就要跟你好好說說了！”
老朱自然是有軍事才能的。
且軍事才能比陳友諒更高，這點毋庸置疑。
歷史上以少勝多的經典戰役之中，這鄱陽湖之戰就是其中之一。
這一點其實沒得噴……
只能說，老朱不愧是老朱。
在被搞心態後還能這麼快反應過來，只能說這麼多年皇帝沒白當！
“嘎……”
也就在這時，一聲鳥叫忽然從遠空傳來……
緊接著，一道黑影一閃而逝，一隻烏鴉就這麼盤旋在這湖心小島上空。
烏鴉盤旋，嘎嘎怪叫。
老朱抬頭一看，就見是個通體五彩斑斕黑的大烏鴉。
怎麼感覺這麼眼熟呢？
還不等老朱細想，就見那烏鴉盤旋著落了下來，像是個走地雞一般，蹦跳著落到秦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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