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聒噪

一個平淡得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的聲音，如同冰冷的劍鋒，輕易地切斷了唐月華充滿煽動性的嘶喊。

高臺主位之上，陳千秋隨意地抬起了右手，伸出了一根修長的手指，隨意地凌空一劃。

“呃——！！！”

唐月華激昂的話語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痛苦到扭曲的悶哼！她猛地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驚愕、痛苦和難以置信！鮮血如同泉湧般從她無法閉合的口中狂噴而出！

舌頭沒了！

她所有的憤怒，所有的控訴，所有準備好的言辭，都在這一指之下，徹底化為了無聲的絕望！

唐月華髮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抽氣聲，劇痛和窒息感讓她渾身劇烈抽搐，她沒想到陳千秋連說話的權利都不給她，只能用那雙燃燒著無盡仇恨與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瞪著高臺上那道身影！

陳千秋緩緩收回手指，彷彿只是撣去了一粒塵埃。垂視著底下半死不活的唐月華，深邃的眼眸平靜無波。

“你說的對錯與否並不重要。”

“安靜點，留你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引出唐昊，不過看來你那位兄長並不在意你，好好享受最後的時光。”

如果想要反駁唐月華，那麼可說的東西有很多，比如唐月華追求貴族禮儀卻暗戀自家的兄長，比如唐昊枉顧人倫與魂獸相戀，自己錘子那麼多魂環鋥亮還好意思指責武魂殿，又比如她口中所說的寧死不屈是殺到最後跪倒的一大片弟子嗎？

等等等等。

不過這在陳千秋看來都沒什麼必要，自己何必要跟一個快要入土的人浪費口舌呢？

唐月華的哀嚎聲聲入耳，令觀摩的魂師只覺得內心冰涼，就在氣氛明顯凝結的時刻，一個帶著不滿的聲音，赫然從觀禮臺上響起：

“等一下！”是一位鬚髮皆白、面容堅毅的老者。

他在魂師界頗有聲望，以公正著稱，剛正不阿，藐視強權，此刻清了清嗓子，聲音顯得義正辭嚴。

“武魂殿即便要行刑，為何不讓這犯人將話說完？孰是孰非，公道自在人心！我等觀禮者，心中自會分辨！可這般直接封口，豈非顯得武魂殿，底氣不足？”

他的話語，有理有據，其中一部分人的目光聚焦在這位老者身上，帶著認同，同時臉上流露出對陳千秋突然出手的憤慨。

畢竟巍巍昊天宗的形象深入人心，狗腿子們一時間改變不過來，對武魂殿這個罪魁禍首抱有天然的敵意，很容易被煽動。

而這老者亦是心中自得，自己在這種場合好好刷了一次臉，回去以後不畏強權的形象必定深入人心。

至於武魂殿的針對？他是真的無所謂，自信德高望重，想必武魂殿出手也要顧忌後果。

只是，話音落下的瞬間——

嗤！

又是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

老者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質問的神情還僵在臉上。他眉心處，豁然出現一個細小的、前後通透的血洞，他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眼中的神采便迅速黯淡、熄滅。

身體晃了晃，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噗通”一聲軟倒在地，了無生息。

全場死寂！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