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下去,但那驟然變得森寒徹骨的殺意,已是最好的警告。
“你……”
“對本王的所作所為……本王銘記在心!”
美杜莎的聲音帶著一絲力量暴漲後的沙啞,卻依舊冰冷刺骨,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殺意,感受著體內那浩瀚磅礴、遠超從前的力量。
一種前所未有的信心和冰冷的決絕在心底滋生。
美杜莎抬起下巴,露出那截優雅卻佈滿咬痕的脖頸,紫眸直視紫煌那雙深不見底的獸瞳,一字一頓,聲音如同寒冰碎裂,清晰地迴盪在溶洞中。
“本王可以答應你,做你的女人。”
這句話出口,帶著一種被強行按捺的恥辱顫音。
“但你要記住——”
“待本王穩固境界,真正踏入鬥宗之時……”
“便是取你性命,血洗今日之辱之日!”
美杜莎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如刀鋒,聲音斬釘截鐵,蘊含著滔天的恨意與絕對的自信。
每一個字,都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釘向紫煌。
面對這赤裸裸的死亡宣告,紫煌那張冷峻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波瀾。
他甚至微微偏了下頭,彷彿在傾聽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嘴角幾不可察地牽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
那弧度裡,沒有憤怒,沒有忌憚,只有一種……如同巨龍俯視著幼獸張牙舞爪的、近乎荒謬的漠然與嘲弄。
“你要想晉入鬥宗,還需要和本皇再度陰陽交融。”
“等你嚐到陰陽交融的甜頭後,你就捨不得殺掉本皇了!”
紫煌打尿道。
既未動怒,也未反駁。
那平靜到令人心寒的目光,反而比任何威脅都更讓美杜莎感到一種無形的、深入骨髓的壓迫。彷彿她此刻爆發的力量,她斬釘截鐵的誓言,在他眼中,都不過是徒勞的掙扎。
紫煌甚至沒有再看她一眼,彷彿她剛才的宣告只是空氣的震動。
他緩緩抬起手,對著虛空輕輕一劃。
嗤啦!
一道邊緣流淌著紫晶光芒的空間裂縫,如同被無形巨手撕裂的畫卷,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溶洞之中。
裂縫內部並非虛無,而是流淌著粘稠、沉重、彷彿能凍結時間的深紫色寒流。
“走了。”
紫煌的聲音毫無情緒起伏,如同在通知一件既定的事實。
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包裹了還沉浸在屈辱與力量暴漲複雜情緒中的美杜莎。
她只覺得身體一輕,不受控制地被那股力量托起,朝著那道冰冷的空間裂縫飛去!
“你!”
美杜莎驚怒交加,本能地想要掙扎反抗!
體內那浩瀚的半步鬥宗力量瘋狂湧動!
然而,那看似無形的束縛之力卻如同最堅韌的紫晶鎖鏈,任憑她如何催動力量,竟無法撼動分毫!
她那引以為傲、剛剛獲得的新生力量,在這絕對的控制面前,脆弱得如同嬰兒的拳頭!
巨大的無力感和更深的屈辱瞬間淹沒了她!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離那道冰冷的裂縫越來越近,看著紫煌那紫袍身影一步踏入其中,消失在深紫色的寒流裡。
下一刻,冰冷的觸感包裹全身!
美杜莎也被那股力量強行拽入了空間裂縫!
身後,蛇人族聖城熔岩溶洞的景象如同褪色的畫卷,迅速扭曲、縮小,最終被翻滾的深紫色徹底吞噬。
空間裂縫無聲彌合。
溶洞內,只剩下岩漿池翻滾的咕嘟聲,滿地狼藉的破碎錦帛。
空氣中還殘留著、屬於紫煌的冰冷威壓,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屬於美杜莎的、混合著新生力量與滔天恨意的獨特氣息。
冰冷的巖壁上,那兩具曾糾纏扭曲的巨大影子已然消失,彷彿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征服與蛻變,只是一場幻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