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年的腳趾蜷了蜷。
其實他的腳很乾淨,連指甲縫裡都沒半點灰。
但流螢還是十分專心地用掌心輕輕搓著,從腳踝到腳跟,動作認真得像在完成什麼精細活。
“你腳好乾淨啊。”她小聲嘟囔,指尖劃過他腳弓時,忽然惡作劇似的用指腹撓了撓。
牧年猛地縮回腳,低笑出聲:“癢。”
流螢卻不肯罷休,伸手按住他的腳踝,指尖在他腳心上畫圈,看著他繃緊的腳背忍不住笑:
“誰讓你賽車贏我,這是懲罰。”
“哪有這麼罰的。”牧年想抽回腳,卻被她牢牢按住,溫水被攪得嘩嘩響。
流螢的指尖帶著點涼意,蹭過他發燙的面板,癢意順著骨頭縫往心裡鑽。
兩人鬧了一陣,木盆裡的水濺出不少,流螢的袖口都溼了半截。
她終於停手,拿起毛巾仔細擦他的腳趾縫,動作輕柔得像在拂去花瓣上的露水。
“好啦。”流螢把毛巾搭在盆沿,剛要起身,卻被牧年拉住手腕。
“等等。”他起身把木盆端去浴室,沒一會兒就換了盆新水出來,水溫剛好冒著白汽。
“你幹什麼?”流螢往後縮了縮,臉頰泛著薄紅,“你又沒輸。”
“這叫投桃報李。”牧年蹲在她面前,仰頭看她時,睫毛在燈光下投出淺影,“你幫我洗了,我也得給你洗。”
“其實不用的。”
“哎呀,別客氣啦。”
他沒等流螢反駁,便輕輕握住她的腳踝,將腳放進水裡。
流螢的腳剛沾到溫水,腳趾就蜷了起來,像只受驚的小團雀。
“水溫還行?”
流螢點點頭,視線落在自己的腳背上。
水面浮著牧年模仿她撒的乾花,花瓣貼在腳弓處,襯得面板白得像玉。
牧年的掌心覆上來時,她忍不住屏住呼吸。
牧年的手指很溫柔,蹭過她光滑的腳背,像羽毛掃過心尖。
他洗得很輕,指尖順著她的腳趾縫慢慢揉,連帶著腳踝處的細筋都輕輕按了按。
流螢的腳在水裡輕輕晃,腳趾偶爾碰到他的手背,又飛快躲開,像在玩一場無聲的遊戲。
“好啦。”牧年拿起乾淨毛巾,裹住她的腳輕輕擦。
她的腳小巧得能被他完全握住,面板細膩得像浸了水的絲綢,連腳趾甲都透著淡淡的粉。
流螢看著牧年認真擦腳的臉,忽然笑出聲:“明天約會,會不會走很多路?”
“不會讓你累著。”牧年把毛巾疊好,起身時順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快去睡吧,明天要早起。”
“好~”
接著,兩人換上了小恐龍睡衣。
流螢趿著拖鞋跑向臥室,尾巴上的小恐龍尾巴還在左右晃。
她撲到床上,被子被帶得掀起一角,整個人在柔軟的床墊上滾了兩圈,恐龍睡衣上的圓眼睛隨著動作眨了眨。
牧年跟進來時,正看見她把自己裹成個小恐龍捲,只露出雙亮晶晶的眼睛。
他在床邊坐下,床墊陷下去一小塊,流螢立刻往他這邊蹭了蹭,睡衣尾巴尖掃過他的腳踝。
“關燈啦。”
牧年伸手按滅頂燈,牆角的小夜燈應聲亮起。
暖黃的光剛好漫過床沿,把兩人的影子投在牆上,像兩隻依偎的小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