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服出來,流螢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牧年拎著帆布包,自然地牽住她的手,指尖纏著她的指尖,慢慢往回走。
“今天真開心啊。”
“是啊,懶洋洋的一天,真舒服。”牧年聲音也顯得格外輕鬆。
兩人一路從海邊走回了廣場。
路過廣場噴泉的時候,他們又撞見那兩個島國男女。
和服女人的腰帶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眼神像淬了冰碴子,直勾勾釘在他們身上。
鬼火武士周身的幽藍火苗竄了竄,空氣都涼了幾分。
這兩個島國人身上的敵意簡直就要溢位來了。
流螢皺了皺眉,剛想說話,被牧年輕輕捏了捏手心。
他抬眼掃過去,嘴角勾著點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嘲諷:“又在這兒等著?島國人的時間都花在盯人上?”
“你找死!”武士的刀鞘“哐當”撞了下腰側,火苗瞬間漲高半尺。
“嘴巴乾淨點。”和服女人尖聲接話,唾沫星子隨著海風飄過來,“別以為贏了一次就了不起,遲早讓你們……”
話沒說完,牧年已經拉著流螢往前走,步子沒停,聲音卻飄了過來,清清淡淡的:
“吠夠了就早點回去,別在這兒汙染空氣。”
身後的怒罵聲像被風撕爛的紙片,零零碎碎追了幾步,很快就被甩在後面。
流螢回頭瞥了眼,見那兩人還在原地跳腳,忍不住笑出聲:“他們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不用理他們。”牧年握緊了她的手,“走吧,回家做飯去。”
“嗯!”
晚上,牧年簡簡單單做了個蛋炒飯。
流螢也親自下廚,做了一道奶油蘑菇湯。
兩人簡簡單單地吃了一頓晚飯,便去洗澡睡覺了。
這一天就那麼輕鬆的度過了。
臥室裡的小夜燈開著,暖黃的光打在牆上,像塊融化的黃油。
流螢側躺著,腦袋靠在牧年胸口,呼吸輕輕的,帶著點均勻的起伏。
牧年的手搭在她發上,指尖順著髮絲慢慢滑,像在數著什麼。
她的頭髮很軟,蹭得他掌心發癢。
看她眼睫在眼下投出淺淺的影,嘴角還微微翹著,大概是夢到了什麼開心事。
他低頭笑了笑,視線無意中掃過眼角。
那裡不知何時浮著一行小字,淺得像要融進面板裡。
【新的婚配物件選擇倒計時:3天。】
牧年的手頓了頓。
新的婚配物件?這幾個字像顆小石子,投進剛平靜下來的心湖。
他皺了皺眉,指尖無意識地收緊,又怕弄醒流螢,慢慢鬆開。
流螢在夢裡哼唧了一聲,往他懷裡鑽得更緊,像只怕冷的貓。
他盯著那行字看,直到下面的小字慢慢顯出來:
【現有婚配物件不會消失。】
心裡那塊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點。
不會消失就好。
他低頭看了看流螢的睡顏,手指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
可新的……意味著要多一個人?
牧年的眉頭又擰起來。
多出來的人,會像那對島國男女一樣嗎?還是別的什麼樣子?
流螢知道了會怎麼想?她會不會覺得……
他輕輕嘆了口氣,把流螢往懷裡摟了摟。
小夜燈的光落在她臉上,柔和得像層紗。
先不想了。至少現在,享受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