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朝柳看不見的地方，高子旭已經咬緊了後槽牙。
捫心自問，他能做到蘇朝柳這樣嗎，他不敢說能。
上學期的越野賽，他們也是在一起訓練的，他就沒有想這麼多，雖然他也自認為也嚴格要求了，最後也確實拿下了第一名，但是現在比較一下，好像他還有不少差距。
他沉默地把兩份文件發給了自己的爺爺，他還想要說什麼，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爺爺沒有當即回覆，但這也正常，畢竟他爺爺忙得很。
不過他爺爺這次回覆的速度卻比他想的要快。
“這是你那個s級精神力的同學制定的？”
當時高子旭在上一節不太重要的課，純粹就是為了學分才上的，期末考試是開卷，所以在收到資訊提醒後，他無所謂地開啟了光腦，開始回資訊。
他已經算好了，看看他周邊，有睡覺的、有開著光腦看小說的、有補其他課程作業的，但是正兒八經聽課的寥寥無幾。
到底是誰會認認真真聽軍隊合唱團發展史這種東西啊。
除了蘇朝柳以外。
“對啊，”他回資訊道，“就是她。”
他爺爺說道：“幸好沒有讓你做這個指揮。”
高子旭不服氣了：“怎麼了，她現在是比我想的全面一點，但給我一個學期的時間，我保證追上她。”
“那也是至少半年以後的事情了，”高爺爺不遺餘力地打擊高子旭，“只說這次學生大賽，她來做指揮，比你，更能帶出成績。”
說實話，這對於高子旭來說是個好事，因為他們是同一起跑線，榮譽共享，這次就算差了蘇朝柳一籌，也完全可以在大三追上去。
大人考慮的是利弊，而高子旭想的卻是他跟蘇朝柳之間的差距。
高子旭恨恨地道：“您等著看吧，下次學生大賽我絕對能超過她。”
“我不這麼認為，”高說道，“你現在在上課吧，看看你在做什麼，她在做什麼。”
蘇朝柳在做什麼，當然是認真聽課做筆記啦。
高子旭被刺激到，直接關了和爺爺的對話方塊，開始試圖專心聽課。
只聽了不到五分鐘，他眼皮子就在往下掉。
這種乏味到極點的課她到底是怎麼聽得津津有味的啊？
而他不知道，遠在千里之外，高軍長欣慰地笑了笑，對副手說道：“終於有人可以治一治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了，省的他天天以為自己是宇宙第一，要全世界都順著他。”
他都活到這把年紀，坐到了這個位置，什麼樣的人沒見過，高子旭現在吃吃苦頭，總比以後在部隊裡吃苦頭好多了。
一到下課，高子旭便大步走到了蘇朝柳桌前。
他倆在第一軍校裡倒也算得上是風雲人物，之前于振波一個公告，更是讓他們“出盡風頭”，現在高子旭氣勢洶洶的模樣，看著是要找蘇朝柳麻煩啊。
其他人雖然在收拾自己的東西，但是都下意識地放慢了動作，用眼角餘光打量著那兩人。
蘇朝柳對其他人的目光渾然不覺，或者說毫不在意：“怎麼了？”
高子旭伸手：“我看看你剛做的筆記。”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內容吸引蘇朝柳聽得那麼專心。
結果他一看，那長長的時間線便讓他看得頭暈眼花，他頓了頓，問蘇朝柳：“今天講了哪些內容？”
蘇朝柳倒是不意外他壓根一個字沒聽，畢竟開卷考的課嘛。
所以她用筆在今天的內容上勾畫了一下：“這裡。”
高子旭便仔細地瞄了兩眼：“你怎麼知道第三十二軍合唱團所在的部隊剛經歷過一場戰爭？”
“看時間啊，”蘇朝柳點了點時間線，“在另一門課裡提過當時有星盜在星際中劫掠，三十二軍就是被派遣出去的那支部隊。而且創作內容都是激昂的，與戰鬥相關的，這更說明了他們經歷完戰鬥，很需要作品來抒發情感。”
高子旭聽得星星眼，他完全不記得哪門課提了這件事。
這種歷史記來有什麼用啊？
“你都記得嗎？”他不由得問道，“記來幹嘛？”
“我也不是都記得的，”蘇朝柳搖頭，“不看筆記我也想不起來，所以上完課我都會整理出來，至於用處……”
“我想，歷史總是要被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