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思考這個問題還好,一旦深入思考,徐凌甚至覺得如芒刺背,寢食難安。
接下來的幾天裡,徐凌都有些魂不守舍,以機械的狀態一連參加了好幾場期末考試。
這樣的狀態,讓徐凌很難接受。
為了解答心中的困惑,徐凌找到了張忠堯。
“張老師,您能說說您當初是怎麼走上科研道路的嗎?”
徐凌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那個時候啊,家裡人支援我上大學,於是我就上了,我的老師讓我讀研究生,我就讀了。
好像就稀裡糊塗地就開始做起了研究。
這一做,就是三十年。”
張忠堯有些感慨地說道。
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
“那您熱愛科研嗎?”
徐凌發出第二問。
“熱愛?剛開始的時候確實談不上,但做了這麼久,也有感情了,不做研究又能做什麼呢?”
說完,張忠堯問道,“你怎麼想著問這個問題?自己心態上有什麼不順嗎?”
“做完abs專案後,我有點迷茫,不知道後面怎麼走,也不知道自己做研究到底是為了什麼?”
徐凌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想想你最開始做ns方程,發論文的時候是為了什麼?”
張忠堯輕聲說道。
好像只是為了做系統的任務。
徐凌在心中默默想道。
見徐凌沒有回答,張忠堯繼續問道:“很多人做科研是為了賺錢,你是嗎?”
為了賺錢?
徐凌不這麼認為:“剛拿到專案的五百萬的時候,確實非常興奮。但現在看來,好像真的也就那麼回事。我也沒有大肆消費的慾望。”
“還有很多人做科研是為了獲得聲譽,獲得地位,你是嗎?”
“好像也不算是。”
“為了造福社會?”
沒有回答是或否,徐凌反而問道:“您覺得做研究真的能夠造福社會嗎?”
對這個問題,徐凌不敢肯定。
華國花了幾十年時間走完了鷹國、米國等一兩百年的歷程,科技發展之迅猛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但很多人沒有看到的是,華國的時代好像是separated的,在同一個時間下,有少數人生活在未來,有更多人被留在了過去。
我們的飛船上了天,我們的潛艇入了海,我們攀登了一個又一個科技的高峰。
可科技高峰上的人還看得到那些山腳下腳踩著泥濘的人們嗎?
這樣看來,科技發展真的能夠造福社會嗎?
沉默了片刻,張忠堯說道:“有了蒸汽機,我們有了火車,有了工廠;有了電力,我們有了光明;有了網路,我們的世界有了聯絡。”
“可蒸汽機帶來的不止是生產力,還有exploitation和oppression。”
徐凌沉沉地說道。
“哎……徐凌同學,你這麼年輕,為什麼第一時間要把事情往壞處想呢?
迴歸到技術的本身,它難道是壞的嗎?
沒有技術的突破,我們華國這麼多人口,又怎麼填得飽肚子呢?
這技術,終歸還是要看是掌握在誰的手裡啊。”
張忠堯嘆息著說道,語氣尤為低沉。
沒錯,就科學技術本身來說,它是中性的。
被capital掌握,它會被用來pursue profit,最終可能造成polarization加劇。
但如果技術由我自己掌握呢?
想到這裡,徐凌終於有所明悟。
對於到底為了什麼而做研究,徐凌有了自己的答案。
自己能做研究,而且能做得很好,那就好好地用來造福社會,造福於民。
做一個腳踩得著地,頭頂得著天的科學家!
……
搞清楚了困惑已久的問題,徐凌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解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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