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斂白儘可能讓自己表面看上去依舊平靜,他淡淡點了下頷與其問好,被邀請入座時,目光從偌大的會客室緩而直白地巡視一遍。
荊慈深彷彿看穿了他的意圖,說:“眠她有點事,沒那麼快回來。”
陸斂白波瀾不驚看向他:“執政官也知道我和荊未眠的關係?”
“……”落地窗透進來的冷光落在荊慈深陰柔深邃的側臉上,這次換到荊慈深靜默少時,溫聲笑道。
“應該的,眠當初出了些狀況,又和我鬧了矛盾,所以才臨時把小予囑託給你。這次我找人調查過,陸上將確實把我們小予養得很好,這一年半以來,真是辛苦陸上將了。”
陸斂白表情語氣都仍然維持著冷靜沉穩,“要謝也是荊未眠自己來跟我謝,荊執政官並沒有任何立場來跟我說這種話。”
荊慈深笑了出聲,寬長的手蹼輕輕敲擊桌面,“我以為陸上將就算外表看不出來,也總該聽得懂我的言外之意。”
他說著,直接向陸斂白挑明道:“小予是我們的孩子,是人魚幼崽,更是人魚族的後代。”
“我之所以邀請陸上將過來,是希望能與陸上將進行友好的溝通商榷,畢竟陸上將這一年半以來照顧小予確實辛苦了。所以,如若有什麼所需星源,要求,陸上將盡管可以提,只要我辦得到,都會盡最大能力滿足陸上將,但是小予,必須要回到我和眠的身邊。”
陸斂白從沙發站了起來,骨節分明的長手抻平軍裝衣襬。
荊慈深摸不準他的想法,不解地:“陸上將?”
隔著一張玻璃桌几,陸斂白眼神沉靜,一如他在星域戰場散發出來的冷勁肅殺的氣場。
他終於淡淡睨了一眼坐在對面的荊慈深,儼如在無形的槍林彈雨當中直取根據地,宣示主權——
“荊小予是荊未眠的孩子,這點毋庸置疑。但至於荊小予的父親,並不是你輕描淡寫幾句話就能佐以證明,就能從我這裡搶走這個頭銜。”
“荊小予是我看著孵化出來的孩子,在過去漫長的五百六十三天,一萬三千五百一十二個小時裡,是我親手將他養大,他成長的一點一滴,行為習慣,喜惡愛好,全部都在我的見證照養下,他從來就只有我這一個爸爸。”
“除非是荊未眠親自來跟我要回荊小予,否則,我不可能會交出荊小予,更別說把荊小予交到你這樣一個陌生人手裡。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商榷的餘地,我勸你也別再作痴想妄想。”
陸斂白冷厲說完,連再聽荊慈深多說半句的耐心都沒有,轉身離開。
而荊慈深注視著陸斂白離開的身影,直至門被下屬重新關上,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淡沒,口吻不明地模仿了一遍,“痴想妄想?”
荊慈深自己說完冷嗤了一聲,眼底愈發幽深詭暗,“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痴想妄想。”
荊慈深開啟手環,撥通了跨星域的一串秘密通訊號。
數秒之後,來自首都星某處宮殿的地下實驗室,以全息視訊投映在面前。
荊慈深審視了一遍實驗室的周圍,語氣不冷不熱地:“東西呢。”
全息視訊的畫面晃了晃,伴隨著諾微勢在必得的笑聲,“當然已經成功了。”
荊慈深:“讓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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