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漫長的金屬走廊,追尋著飄蕩在空氣中似有若無的淡淡甜香。
終於,他腳步微頓,從長廊右面的弧形玻璃門穿了過去。
四面潔白的艙壁中央,水流潺潺的人工湖岸邊,一身白色療愈師制服的荊未眠正靠站在盥洗臺那認真沖洗著雙手。
陸斂白在她的身後停住腳步,盯著盥洗臺裡被冷水撲過的那雙纖細白手,聲音沉啞開了口。
“你去哪了。”
水流聲戛然而止。
荊未眠循聲扭頭,看到是陸斂白,更是莫名地窩火:“你不好好在病房待著跑出來幹什麼?”
還好意思問她去哪了。
雖然治療淨化對她而言並不算什麼難題,但因為那會陸斂白一直攥著她的手不放,他身上體溫又異常的滾燙,荊未眠再怎麼說也畢竟是寒帶動物,被他燙人的軀體貼著那麼久,怎麼可能不被灼傷……
這不,才趁著陸斂白蹭夠她的手睡著了,過來人工湖這邊衝一衝冷水,撫平手掌表皮下被燙得委屈巴巴翹起的鱗片。
結果都沒離開多久,陸斂白居然就又找過來了。
因為身體還在持續發熱,陸斂白以往結了層冷霜般的眼眸此刻漫上淺淡的水霧,聽到荊未眠的話也不語,就只是跟塊冰一樣杵在原地,沉默地跟她四目相對。
荊未眠:……服了。
她只好悻悻收回手,“我送你回去。”
轉身走了沒兩步,沒聽到腳步聲跟上來,又皺著眉轉過頭,發現陸斂白仍然站在那紋絲未動,她咬了咬牙質問,“又怎麼了?”
陸斂白幽邃的眼睛緩緩移向她那隻沾著水珠的柔韌細手,認真地盯著每根手指頭片刻,終於開口:“不牽手嗎?”
荊未眠不悅道:“你到底走不走?不知道自己現在沒了精神體不能在外面待太久嗎?”
陸斂白仍然固執冷漠地要求:“牽手。”
在失去了精神體的情況下,陸斂白渾身持續高燒狀態,此時那張冷肅禁慾的臉龐更是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彷彿需要拉著她的手才能緩解。
“……”
五秒鐘後。
荊未眠寒著臉走回去,一把拽過他那隻燙人的手腕,“現在可以走了沒有?”
要不是看在鱗核還在他身上的份上。
而且她現在的確還沒弄清楚自己是怎麼自願把鱗核給陸斂白的,總之在此之前,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陸斂白再發生任何意外狀況。
陸斂白成功牽到了那隻溫涼細滑的手,面部總算稍稍平緩。
這才終於肯紆尊降貴挪動他的大長腿,跟荊未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