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兩步…
沒有任何異常,距離越來越近了,勝利似乎已然唾手可得:
(嗯?!)
大概還剩十公尺,李昂慢下腳步躊躇不前:
(奇怪…這感覺是?)
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的不適感蔓延全身;
一股奇特的能量正在四肢百骸間穿梭遊走,似是老天對他的警告:
(你想找死嘛!?觸碰造物主秘密的,都得死!)
李昂·維爾紐斯從不缺乏勇氣,但現在的情況不同,對於未知的恐懼,乃是肉體凡胎泰拉人類的本能。
幾年前,他還在伊克斯海軍當差,即便面對強大的魅靈族海盜女巫,也從未感受過現在這般靈能威壓:
那感覺好似接通了電池正負極,卻又和觸電的感覺完全不同,要嚴重得多,觸電只能殺死細胞,而接觸過量靈能,則是肉體與心靈的雙重摺磨;
面板、肌肉、骨骼都麻酥酥的,一陣陣的痠麻奇癢席捲全身,使他變得虛弱無力,猶豫彷徨,搖擺不定……
李昂看了眼身邊的靈能儀表盤,紅色指標正在瘋狂跳動,繼而變成大幅度的來回跳轉;
(爆表了,
即使是在深度睡眠狀態,處於爆衝狀態的零號天賦者所放射出的靈能強度,輕鬆突破儀表計量限制,
喬瑟夫所言非虛,這個零號的存在足以顛覆整個靈能學科,難怪會成為研究所的頭號機密。)
此時,每一根緊張的肌腱、每一顆理性的腦細胞,每一個神經突觸都在警告他遠離地獄之門,
而逆天改命的不屈野望,又在鞭撻、催促他捨命一搏;
(停下?…怎麼可能?!我不甘心!)
李昂沒注意到身後眾人的反應,畢竟後腦勺兒沒長眼:
喬瑟夫博士躲到個巨大厚實的電子裝置機櫃後面,半蹲著探頭觀望,
上一次,他被濺了一身血和腦漿,用了半瓶子強力清潔劑才徹底洗去身上的血腥味。
老頭兒記得清清楚楚,上任實驗室助手迪亞戈先生,便是在距離零號約十公尺的距離殞命,就是李昂現在站的地方,
當時,沒有任何徵兆,迪亞戈走著走著突然頭顱炸開暴斃,整個科研團隊被嚇得鬼哭狼嚎,有個女研究員到現在都沒緩過勁兒來。
·
就在李昂邁步的一剎那,喬瑟夫的學生們全都緊張地捧起列印紙和擋在鼻子前,只露一雙眼睛觀察,
這反應著實誇張,這些研究員離著八丈遠,隔著玻璃幕牆完全不用擔心被濺一身血,可之前的慘劇已在他們心中埋下陰影,一個個都是戰戰兢兢、心有餘悸:
“沒想到,咱老師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那小子傻乎乎的,比迪亞戈差遠了。”
“沒辦法,反靈能天賦是檢測不出來的,選人才只能靠撞運氣,老師以為這小子遺傳到了維爾紐斯家族的稀有天賦,沒想到是個廢柴。”
“他為啥不回頭!?沒有反靈能天賦,過去就是找死啊!”
“為錢,鋌而走險唄,雖說只是助手職位,可薪資待遇相當於副所長級別。”
“再走兩步,這孫子的腦花兒就會衝破天靈蓋兒,‘嘭’地一聲炸出來~我賭一杯咖啡~”
李昂不知道,身後眾人並沒在給自己加油鼓勁兒,反而在打賭自己會在第幾步暴斃,他能做的只有冒死一搏,朝著地獄之門邁進,
不出所料,不適感更加激烈了,除了麻酥酥的觸電感,還開始出現‘嗡嗡’的耳鳴,痙攣的肌肉使得雙腿站立不穩,
突然的眼皮猛跳更是駭人,令他想起小時候給自己收拾房間的僕人,黛瑪絲大嬸一直嘮叨的:
(老太太說過,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可現在兩眼一起跳……又意味著什麼呢?
不行,我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伊克斯精英,怎能和那文盲老太一般愚昧迷信…表哥們會笑話我的…)
·
隨著李昂再次邁步,一名研究員“啪!”地拍了下大腿:
“該死!願賭服輸!我請大夥兒喝咖啡~”
“奇了怪了?那小子怎麼還活著?”
“別急,就快了。”
“看他那磨磨唧唧的衰樣兒,肯定是難受得五迷三道,五臟六腑都爛透了,還在死撐著,逞強而已。”
此時,李昂距離零號僅剩五步,
玻璃幕牆外變得安靜,不再有人交頭接耳,只聽到電子儀器發出的‘滴滴’聲響;
喬瑟夫博士從罐子後探出頭來,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那小子竟然比迪亞戈靠的還近!?沒道理啊!難道?…)
老頭子想了想,還是沒抱太大期望:
(無論是反靈能天賦還是工作經驗,迪亞戈都是頂級,這小子不過是倖存者偏差,走了狗屎運,等到他接觸到零號,還是得死翹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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