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
濛濛細雨中,牛車在公社老街口緩緩停了下來。
披著蓑衣、戴著斗笠趕車的周阿福回頭對陸續下車的知青和社員們說:“回來也在這兒等,我等到下午兩點半,超過時間你們得自己回去。”
大家都習慣了,對此沒什麼意見。
拿著各自的雨具下了牛車,就各自散去。
婦女社員們挎著籃子直奔供銷社的收購櫃檯。
每次來公社,她們都會帶上家養的雞生的蛋賣給供銷社,再換點針頭線腦、油鹽醬醋之類的必需品回去。
知青們的首站目的地都一樣,那就是郵局。
謝姎帶著要寄的東西跟在趙晚晴一撥人身後。
到了郵局,先把信投入郵筒,然後排隊稱包裹。
她給姑姑一家寄了不少曬乾的野菜、菌子,裡頭裹了兩支炮製好的野山參和一斤天麻,另外還有二兩她自己炒的茶葉。
本來還想再塞點系統商城兌的東西的,但想了想,覺得不妥。
姑姑是知道她下鄉的地方的,去知青辦一打聽就知道是在大山裡,平城都弄不到的好東西,她在鄉下居然能弄到?這不科學!
還是再等等吧,等過段時間,推說挖到的野山參換了錢票,再給他們寄去。
剛把包裹和信寄出去,就聽郵局的工作人員問她:“你叫謝姎?月灣大隊的知青?”
得到她肯定的答覆,該工作人員讓她稍等:“有你的包裹,到了好幾天了,你一直沒來取,我就給放裡屋了,你等等,我去取。”
包裹是姑姑寄來的,看日期,在她離開第二天就寄出了。
人多眼雜,她沒拆開來看,而是放入了揹簍。
趙晚晴和楊青青幾個都沒收到家裡的包裹,但信倒是都有。
大約是希望能在信裡看到家裡寄來的錢和票,還沒出郵局就迫不及待地拆開來看了。
可惜,除了陸潔瓊的家書裡夾了一張大團結、趙晚晴的家書裡夾了零星幾張糧票,其他人毛都沒看到一根。
楊青青看完家書臉都黑了:“我娘居然還問我要錢!說我哥找著物件了,快的話五一就結婚,問我手頭緊不緊,寬裕的話給我哥隨份禮錢……哈!他們是得了健忘症嗎?當初下鄉本來應該我哥來的,因為他是長子,爺奶捨不得,愣是花光家裡的積蓄給他買了個崗位,為了哄我下鄉,說什麼等我哥拿工資了分一半給我。可等他真的拿工資了,哪裡有我的份……現在居然還來問我要禮錢!也不想想我在這兒過的什麼日子!”
王盼娣的臉色也很難看。
她爹孃同樣問她要錢了,知道她下鄉後還有一筆安置費,來信問她拿了多少、寄給家裡多少……還嚴厲警告她別以為離開家翅膀硬了就能不聽爹孃話了,要是還想回城,就乖乖寄錢回去。
謝姎垂眸聽著她們各自的故事。
突然,聽到楊青青冷笑著哼了聲:“這麼看來還是謝姎幸福啊,才來就收到家裡寄來的包裹了。不過你也別得意!現在你家裡人對你或許還懷著幾分愧疚,時間一長,大家都一樣。再過半年,你不會比現在的我好到哪兒去。”
謝姎:“……”
瞬間沒了對她的同情。
郵局出來,趙晚晴一行人去了供銷社,謝姎沒什麼要買的,就把包裹裝進揹簍,遠遠跟在趙晚晴身後。
也正因為不遠不近地跟著,發現趙晚晴進入供銷社沒多久就出來了,四下看了看,然後快步拐入旁邊一條弄堂。直走一段後,拐了個彎,進了另一條弄堂。
這裡似乎是居民私下買賣的黑|市,時而有人經過,都是探頭探腦、左顧右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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