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姨再跟你說句掏心話。
姨知道你是好心,但這種好事以後你可千萬別再幹了,這次就當是你第一次打到獵物慶祝。老話說的好啊,升米恩,鬥米仇,你要是多來幾次,以後你哪次打到獵物不低價賣給院子裡的人。
恐怕都會有人不滿,我不是說所有人都是這種人,但肯定有這種人存在。
對了,送肉和捐粗糧票也是。
就這一次吧。
以後別這麼幹了,好事一旦乾的多了,哪天你要是斷了,不願意幹了,就會有人戳你脊樑骨,說你是沽名釣譽。
這種事姨是見過的。
唉,古人有些總結是真的對,壞人做了一件好事,那叫棄惡從善,本性是好的。好人做了一件壞事,或者說哪怕不繼續做好事,都有人說以前是偽裝。
你再能打獵,可獵物不是無窮的。
同時也不可能次次都打到獵物。
終究不是什麼穩定收益,是吧。”
不得不說,王惠紅是真的把後希當成了自己的晚輩,情感不到位,那是絕對不可能掏心掏肺跟後希說這些話的。
後希雖然沒經歷過這些,但王惠紅都已經說的這麼細了,她也不是不能理解,不僅理解,此時還隱約有些後怕:
“王姨,我是真沒想那麼多!”
“就是一時開心,想做點好事。”
“別怕別怕,我說的只是一種可能而已,這麼說是為了提醒下你,可不是為了嚇你,行了,天色也已經不早了。
我給你寫張單子,記一下。
你這是私人捐贈兩百斤粗糧票,外帶半頭三十八斤野豬肉,沒問題吧?”
稍微安撫了後希兩句,王惠紅便不想再繼續耽誤時間,從辦公桌抽屜裡找出辦公用紙和筆,一邊寫,一邊說道:
“剩下半頭也是三十八斤,這個就不寫下來了,我按一塊二一斤收,但糧票肉票之類我是真的沒有,只能補點其他票,工業票或者布票,你做衣服應該挺費布票,我可以幫你多湊點布票。”
街道辦是沒有什麼資產的。
最多跟一些廠接洽,幫街道辦部分困難家庭接點零散活,可這中間他們又沒抽成。所以王惠紅最多也就只能想辦法給後希弄點他們家有的票卷,比如說布票,她家有兩個人在紡織廠裡幹活。
布票還是會相對寬裕些的。
兩米多高,這時候又不大好露胳膊露腿的,後希家,是真的有點缺布票。
“哎,王姨,如果你要給我這麼高價格的話,那票我就真不好意思收了。
如果您要給票,按九毛錢算吧。”
自己賣給軋鋼廠後勤的野豬價格就算不至於很快被宣揚的眾所皆知,那也不是什麼秘密。雖說是整豬,但整豬八毛錢跟淨肉一塊二比還是有些不公平。
後希可不想未來再被落埋怨啥的。
故而趕緊又繼續補充道:
“我賣給軋鋼廠那邊,是整豬按八毛錢一斤算的,這邊您要是不給票券也就罷了,給票券再收這麼高的價格不合適,而且關鍵是,我家真有點缺布票。
家裡人好幾年沒做過新衣裳了。
我算了下,九毛一斤正合適。”
“軋鋼廠價格壓這麼低啊,我以為起碼也得賣一塊錢一斤呢,老周也太不像話了,這不欺負孩子嗎?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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