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人家做買賣肯定要賺的,但他們賣給酒樓的價錢,可不止四角五……
陳東見他不語,想起村裡傳言說他跟阿威弄到雪鰻,自己等了半天,他們都沒送他家賣的事,又想到李長樂以前就是個混子。
沒事不是去盤鎮就是去塗下橋,跟村裡那些沒見識的淘海人可不一樣,可能現在他已找到別的海鮮行合作了呢!
“阿樂,你也曉得的,我家的價錢最是公道,七頭的本來收一角五,我給你兩角一個,五頭本來三角一個,我給你三角五。”
李長樂看向他,“先不說海膽的事,就拿望潮來說,我們賣給你們兩角一隻,鎮上的大酒樓、還有海門的海鮮行,他們給的價錢比你給的高的多。”
陳東連連搖頭,“不可能,望潮兩角一隻,整個塗下橋的海鮮行都是這個價。”
陳東接著又道,“阿樂,你們是散戶,跟大船回航賣的價錢肯定不同,你要不信,就送去問問價錢。”
“這個我曉得。”李長樂笑道,“不瞞你說,我這兩天賣過漁獲給別的收購行,人家的價錢比你們的高出一倍不止。”
“當然,你們收了賣,也要賺錢,但我們辛辛苦苦淘來的漁獲,卻只能賣那麼點錢,付出和收穫不成正比。”
陳東聽後笑了,“阿樂,給你高價收望潮的,是不是你們去賣雪鰻那家啊?我跟你說,幾隻望潮,別人就算翻一倍的價錢收,雪鰻的賺頭完全就能彌補回去的。”
“幾隻望潮!”李長樂揚起唇角,衝一旁一聲不吭的陳永威說道,“阿威,把揹簍放下來給阿東看看。”
“哦!”陳永威將揹簍放下,解開套在揹簍上的麻袋上的繩子,滿滿一揹簍八爪魚露了出來。
李長樂衝一臉不解的陳東說:“阿東你看,這是我們才淘到,望潮有三十多隻,八爪魚有好幾十斤。”
望潮他故意少報一些,因為得留一半送鳳凰酒樓。
“這才多久的功夫,你倆這海運也太好了吧”
陳東驚訝的看著揹簍裡的八爪魚和望潮,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麼多,哪像是淘海淘到的,倒像是用網在魚塘裡捕撈起來的。
陳永威看著一臉吃驚的阿東,在一旁傻樂!
“過兩天還要多,那天我們賣給他們三十多隻望潮,六十多斤八爪魚。”李長樂頓了一下,“當然,我們也不指望你跟他們出同樣的價,但你們給的價錢的確太低。”
“這樣,望潮我給你兩角二……”陳東看著李長樂微揚的唇角,忙遞過一支香菸,改口道,“這樣,給你兩角四一隻,八爪魚兩角五一斤,這個價不能再多。”
李長樂接過他遞來的香菸,“阿東,你還是不誠心啊!這樣,望潮三角,八爪魚就照你說的價錢,你覺得行,我就把漁獲送你家賣,不行我就麻煩點自己賣。”
“還有,鮮活的望潮和八爪魚,別人的貨可沒我們多,我送到鎮上賣,至少能賣四五角錢一隻,八爪魚三四角一斤也沒問題。”
他這般說著,忽然覺得這路子好走,這年頭暴發戶多,還有鎮上那些單位職工,既不用攢錢買房子也不用攢錢給孩子補課上興趣班,吃喝還是捨得的。
陳東看著不停從揹簍裡往外越獄的八爪魚,想到他們送酒樓,望潮賣五角一隻。
三角收的話,一隻就少賺一角,幾十只就要少掙好幾塊,但不收的話,自己就少掙的更多。
但阿樂這傢伙太奸猾了,這次要是爽快的答應他,下次別的貨,他要價肯定更厲害。
他抬頭故作為難看向李長樂,“阿樂,三角一斤收,我就沒一點賺頭了……”
“不是沒賺頭,是少賺。”李長樂拍拍他肩膀,“就我說的價錢你自己考慮,我得回去把溼褲子換下來,不然以後得了風溼病,這會兒掙的錢,等老了,就只能用來看病了。”
陳東見兩人提起傢什要走,忙拉住他,“好好好,就照你說的價,那些海膽你總得賣我吧?”
李長樂放下揹簍,“賣給你也可以,但不能照你說的價,七頭的三角一個,五頭的五角,你同意的話,等我們回家把褲子換了就送你家。”
“你這傢伙要價也太狠了吧!”陳東兩眼瞪得溜圓,“不行,價錢太高了,都翻番了,真要這樣,我就沒賺頭了……”“
“有沒有賺頭你自己心裡有數。”李長樂斜睨他一眼,“明天我背塗下橋零賣,你信不信,這麼好的紫海膽,七頭的我都能賣到五角一個?”
他懷疑上次賣給他家的大花龍和大米魚,陳記起碼賺了一百多。
踏馬的,這年頭還是做生意來錢容易,搞得他都心動了。
陳永威的心噗通噗通亂跳,沒想到李長樂敢把價錢抬高這麼多,有些興奮的扭頭看著陳東,想看他會不會答應?
陳東聽後懷疑李長樂以前去鎮上不是瞎混,是去看人做買賣去了,有些無力的說道:“阿樂,零賣和批發是兩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