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推車走過菜市場門口,到了十字路口,就聽見那一排涼棚下有人喊:“建川!”
張建川一看,是晏修德。
屁股斜坐在一輛紅色碩大的摩托車上,旁邊還有兩個人,手裡拿著一本書冊樣的東西在看著,摩托車應該是幸福250,有點兒像褚文東的啊。
張建國見沒喊自己,而且他也不想和晏修德打交道,徑直道:“他叫你,你快過去吧,這米和油我馱回去就行了。”
張建川也知道兄長對昨晚晏修德在周玉梨身畔的出現有些警惕反感,也不勉強:“行,我過去說說話,看看他有啥事兒。”
張建國騎上腳踏車走了,張建川走了過去:“晏二哥,這麼閒?喲,幸福250,好車啊,你買的?”
“褚文東的,借來騎騎,試了一下,太笨重了,倒了都扶不起來,而且還要加機油,油煙子滂臭,不如嘉陵70或者建設80輕便。”晏修德大大咧咧地道:“不是買不起,而是不划算。”
“晏二哥,再咋個也比走路或者蹬腳踏車強吧。”張建川笑著瞥了一眼旁邊還在檢視著書冊,不,應該是集郵冊沒有理睬自己的兩人,好奇地問道:“有事兒?”
“沒啥事兒,來了兩個朋友看我的郵票,我想出手。”正說間,兩人也已經翻閱完了,將郵冊遞迴給晏修德,“二哥,這樣,我們也看完了,您這兩冊基本上都是82年以後的票,嗯,也有你自己按照喜好收的,但不多,我們兩兄弟在一邊商量一下,給你報一個準數兒,怎麼樣?”
晏修德點點頭,“行,你們商量一下吧,我是真不想留著了,別讓我虧太多就行。”
兩人連連點頭,樂呵呵地走到涼棚另一頭商量去了。
晏修德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建川,我聽周玉梨說你家也有人集郵,你爸還是你?”
從周玉梨那裡聽來的?看來大哥真對周玉梨上心啊,知無不言啊,連自己集郵的事兒都要拿出來顯擺一番。
“呃,算是我吧。”張建川一怔之後,撓了撓頭,“怎麼晏二哥突然想起要出手了,不打算集郵了?”
“嗨,我要說都不算集郵,就是讀高中時你也知道班上有人集郵,我也就是跟著湊熱鬧,所以就鬧著玩兒,現在沒啥興趣了,所以有人想要,我就打算出手唄。”晏修德漫不經心地道:“我工作之前就沒買郵票了,所以丟在家裡,索性出手算了,……”
見張建川若有所思,晏修德笑了起來:“怎麼,你感興趣?”
張建川苦笑著搖搖頭:“二哥,我現在哪有錢收郵票?我當兵回來就沒買了,也丟在那裡,不過我聽說現在郵市很火啊,照這個勢頭,明後年都應該是一個大漲期,二哥你又不缺錢用,何必這個時候要出手?”
晏修德也知道這兩年郵市一直處於熱火期,不過他當初也只是追求班上那個集郵的女孩子而一時興起跟著集郵的,美其名曰培養共同愛好,考上中專後天各一方,就沒有多少興趣了,純粹是慣性又買了兩年,現在工作了就更沒興趣了。
“能漲多少?”晏修德滿不在乎地道:“你要說真有幾版猴票,那也許還真的能掙幾個,可我那時候就是就沒想過這些,猴票也有,84年時,我看漲得有些嚇人,八分錢的郵票漲到三塊錢,一個四方聯要賣十五塊,所以就買了四個四方聯,花了我六十塊錢,……”
晏修德的話聽得張建川一陣心酸,84年,晏修德還在讀中專吧,那時候一個工人一個月大概也就是四五十塊錢收入,他就敢一次性花六十元買郵票,這可真的是人與人不同,花有百樣紅啊。
“現在一個猴票四方聯能賣多少?”晏修德隨口問道。
“不低了。”張建川想了想,“去年年底我當兵退伍的時候也問過,單票一張七十到八十,四方聯大概在四百左右,今年這半年肯定又漲了,一個四方聯起碼在五百五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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