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很快過去,張建川把電話搖了過去,很快郵電支局那邊把電話接通。
有人接了電話,但不是楊健,又等了兩三分鐘,伴隨著急促的喘息聲腳步聲,以及一個男人在電話那一頭用福建普通話不斷招呼。
“快點,接電話!又是你們老家公安局來的,你是不是犯啥事兒了?趕緊說清楚!媽的,再這樣,你就乾脆別幹了!”
對面電話終於接了起來,張建川和對方打了招呼之後,簡單的問了幾個問題之後就進入正題。
“楊健,你是賓州人,除了賓州外,像蘆江、內陽、貢城這幾地有比較熟悉的親戚朋友麼?特別是知道你在福建這邊打工的,又或者這一兩年和你在一起過的,嗯,這種身形,模樣是這樣的,……”
張建川始終覺得能夠熟練背出楊健身份證號碼,對楊健長年在外地打工的這個傢伙是和楊健有些瓜葛的。
但楊健就是土生土長賓州人,賓州公安已經把楊健家中親戚反覆做了一個排查,沒有發現合適的物件,那就只有再擴大一下範圍。
尤其是那個傢伙的口音也有點兒不太像賓州口音,張建川覺得更像是蘆江或者貢城的,但他也不確定。
漢南四地口音肯定有差異,但是卻不是漢西北這邊人能夠清楚分辨得出來的,只能是漢南那邊人才搞得清湯。
因為在廣州當兵的時候,還是有幾個漢南這邊的戰友,當年漢南四市那邊去的人也不少。
張建川對語言上這些差異還是有些敏感的,但畢竟不是那邊人,一些大的方面能分得清楚,細節上就很難把握了。
朱元平已經給楊健打過電話描述了黑鬍子的體型外貌特徵,但是楊健那邊予以了否認,說自己親戚朋友中沒有這樣的,但張建川還是不死心,想要再問一問。
“上次我都回答了你們的問題了,確實沒有你們說的這樣的人,真要有,我肯定說了,……,老家那邊你們不也查了麼?”
對面也顯然知道自己老家也被調查了,有些不耐煩了,這樣耽擱自己的工作,主管都有些不高興了。
“你不要不耐煩啊,我們這邊是公事公辦查案子,你必須要配合,如果案子真的破了,我們給你們晉江公安局和政府去封信,說不定你娃在那邊還能得個表揚,你娃想要在廠裡邊立足就更有底氣了,你說是不是?如果不配合,我們這樣三天兩頭給你打電話,你也不得清泰,你們廠裡肯定也不安逸你,……”
張建川耐著性子給他做思想工作:“你再好生想一想,身份證你帶在身上,這兩年有沒有哪個接觸得到你的身份證,……”
這也是張建川覺得最值得深挖的細節。
朱元平的提醒沒錯,魔鬼藏在細節中,張建川心裡突然湧出這樣一句話。
身份證84年才開始大規模普及辦理,楊健也是84年回來申辦的。
到現在也就短短四年時間,這個黑鬍子居然能能背出楊健的十五位身份證號碼,如果說不是早就存了心思要冒用楊健身份,絕對說不過去。
而且他的體貌特徵和楊健大差不差,這就更蹊蹺了。
“……,身份證我辦了就一直帶在身邊,這個東西這邊辦暫住證是要用的,我也沒有丟過,哪個曉得有人知道這個號碼,是不是他隨便亂背碰巧了呢?又或者他是在派出所看到的記住了呢?……”
電話對面的男子更加不耐煩了。
張建川不為所動。
這麼巧的機率問題不會發生在這種事情上,至於派出所看到更無可能,誰會接觸得到派出所身份證號碼,還要專門背一個號碼?
“……,你再想一下,你放在身邊,你的那些同吃住的工友有沒有哪個看過,呃,就是和你高矮胖瘦樣子都差不多的工友,現在已經沒在你們那邊幹了的,離開了的,也是你們漢南那邊的,不一定是你們賓州的,貢城,蘆江,或者內陽的,都可能嘛,你再回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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