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寧昭卻像是沒看見腳邊的屍體，掉頭就走。
“寧宗主！且慢！”
枯竹劍派那瘦高弟子一步跨出，攔在寧昭身前，臉上帶著驚魂未定後的強作鎮定，“您這就要一走了之？”
“對！”
旁邊一個散修也鼓起勇氣附和，“這門是您開的，裡面的兇險您也看見了！您有什麼路子，總不能藏著掖著，看著大家夥兒去送死吧？”
“就是！藏劍谷的兄弟死得這麼慘，寧宗主總得給個說法！”
另一個散修也嚷嚷起來，試圖激起公憤。
寧昭腳步頓住，緩緩轉過身，目光在攔路的幾人臉上掃過，嘴角咧開一個毫無溫度的笑容，眼神卻冷得像冰：“說法？呵……”
“孫莽自己找死，怪得了誰？至於你們……”
寧昭目光逐一掃過枯竹弟子和那幾個散修，如同在看一堆礙眼的垃圾：
“一群連門都打不開的廢物，也配攔本宗主的去路？給你們臉了是吧？臭魚爛蝦，也想找寧某要說法？滾！”
“你！”
枯竹弟子氣得臉色鐵青，手按上了劍柄。
幾個散修也是又驚又怒，但看著地上孫莽胸口的窟窿，又不敢真的動手。
“寧宗主，你未免太霸道了！”
有人躲在人群后起鬨，“劍閣的王師兄還在這兒呢！你青城劍宗再厲害，也得講點規矩吧？王師兄，您說句話啊！劍閣主持公道，總不能看著我們被坑死在這鬼地方吧？”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角落那個沉默的灰衣少年王偉。
王偉依舊揹著那柄古樸的鐵劍，面無表情，彷彿周遭的爭吵與他無關。
直到被點名，他才抬起眼皮，平靜地看向寧昭，又看了看地上藏劍谷弟子的屍體，最後目光落在那道兇險的門縫上。
他沉默了幾息，才緩緩開口，聲音和擂臺上一樣，沒什麼起伏：
“寧宗主，開門之法，是你所為。門後兇險，眾人皆懼。既是同行探秘，還請……指點一二。”
沒有質問，沒有指責，只是陳述事實，提出請求。
但劍閣的身份擺在那裡，這指點一二的分量，重逾千斤。
“哼，”寧昭冷哼一聲，似乎很不情願，“指點？行啊。”
抬手隨意地指了指門縫深處翻湧的森白劍氣，“看見沒？那些要命的玩意兒……”
眾人屏息凝神，豎耳傾聽。
“這劍氣，”寧昭語氣帶著點漫不經心，“不是亂射的。它在動，在變，像水裡的暗流。”
“你們仔細看，是不是一會兒強，一會兒弱？一會兒密集，一會兒稀疏？”
眾人聞言，連忙凝神望去。
果然，門縫深處湧出的劍氣並非一成不變！
而是如同有生命般，在門後的空間裡不斷遊弋、匯聚、散開，形成一道道明滅不定、強弱交替的氣流！
“氣流在不停變化。”
寧昭總結道，“想進去，要麼，有本事硬扛著衝過去——喏，就像他們仨那樣。”
“要麼，就等！等到這股氣流最弱、最稀疏的那個空檔，賭一把衝進去……”
“又或者……”
寧昭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言語中帶著戲謔：“找到控制這氣流的源頭，把它關了，不過嘛，源頭在門裡面，想找到它，你們得先……進去。”
眾人一愣，這他媽說了跟沒說一樣！
等？誰知道它什麼時候最弱？
硬闖？前車之鑑就在地上躺著！
找源頭？那也得先進去！
寧昭倒是不在乎，隨意找了塊乾淨處就盤膝坐下。
就在這時，一隻手悄悄拉了拉寧昭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