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位遊戲

第33章 遺落的祭司

阿里藏得可夠深的。

前面我們賣了一路關子,那些或義氣或貪小便宜的嘴臉都是讓我們放鬆警惕,合著在這兒等我呢。

這會兒我徹底不擔心小命兒了。要是阿里真想弄死我,前面我和老張阿天仨人在一起的時候有的是機會,沒必要跑到這幫大仙兒跟前兒來尋晦氣。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阿里等人一開始目的就是279或者聯合國。我只是倒黴,落了單兒又比較好下手罷了。

這幫人也明白不宜久留,客客氣氣地攙著我退出了葬祭廟的範圍。

一路上這些人努力不發出聲音,但還是能聽到腳步聲。除了阿里和站在我身後“挾持”我的人外,還有一個人。這些人甚至沒有把我眼睛矇住。也不知是出於方便我注意腳下安全還是覺得壓根兒沒必要。

估計是怕我嚷嚷,捂著我嘴的那個人一直沒鬆手,用一個別扭的姿勢貼在我身後。

在這距離下我能看到那人的袖子。不是我在工地上常見的阿拉伯長袍,看著像是普通的衣裳。現在還是沒什麼月光,昏暗的夜裡我雖然看不清這袖子的紋飾,但是有的東西還是能看出來的。

這明顯是個女孩子的胳膊。

我向來沒啥危機感。知道阿里不會輕易弄死我後,當下冒出來的念頭竟然是“這姿勢倒是挺考驗肌肉的”。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我就能覺出來這妹子的顫抖。接著按住我的人就換了一個。

我嗤笑了一聲,心說這幫人還挺會照顧小姑娘的。

把我的冷笑當成是害怕,阿里從前面回過頭小聲說,“煜,別擔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我想罵一句玩兒蛋去吧。

奈何現在這哥們兒捂得比剛剛那妹子緊得多。不過他這姿勢也挺難拿。一邊兒又得按著我不讓我出聲兒,一邊兒又不能貼太近省得破壞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

人在緊張的時候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哪怕我在心裡怎麼變著花樣地從阿里罵到了279也並不能改變自己正被一群危險分子拎著走。我估摸著走了得有二十來分鐘,其實可能只過了六七分鐘吧,阿里一貓腰就進到了小路盡頭一個石壁的縫隙裡。

我停在那兒不動了。

身邊那個貢獻了袖子的老哥彆扭地用他自由的那隻手往前面一指,示意我跟著進去。我伸出兩隻自由的手擺了擺,示意我不去。

像是這會兒才意識到我的手可以表達自己的意志,這老哥和剛剛那個妹子動作都凝固了。

見半天沒人跟著,阿里又從那個石頭縫裡鑽了出來。

“煜,你跟我進來。”他現在不像是剛開始那麼好聲好氣了,帶上了點兒匪氣。

但是我是決計不肯進那裡去的。

開玩笑,這裡可是帝王谷。山裡面有什麼我還不知道麼?這要是進去了,他們直接掀開個棺材都不用挖坑就能把我交代了。有本事就在這兒弄死我。不然橫豎是個死,我怎麼也不能自己走進墳裡去。

我用眼神很認真地傳遞這個資訊。

可惜光線實在不好,阿里沒有接收到。倒是我邊兒上這個大哥看明白了。他跟阿里講了一嘟嚕阿拉伯語,聲音又低又快,我根本聽不清。然後阿里跺了一下腳,服軟似的跟我說:“煜,你就跟我進去吧。裡面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就是個廢棄的小神殿。我們不可能傷害你的,把你請過來只是為了讓那些人一會到這裡來找我們。現在再不抓緊時間,我們就趕不上了。你難道不想看六十年才有一次的天象麼?”

聽阿里這麼一說,我知道再僵持下去也討不到好。

要是這幫阿拉伯人也是為了那個天象而來,很可能同樣是一些亡命徒。如果我真的耽擱了他們的計劃,那怕是得先走一步了。

我這人為數不多的優點就是不吃眼前虧。

於是哼了一聲,昂著脖子就奔著那個山縫去了。美中不足的是那聲冷哼被袖子給悶住了,失了些氣勢,而且等到了那個石頭縫跟前兒,我還是得低下頭才能鑽過去。

這地方要不是被人帶著來還真的很發現。

我越往裡走就越沒底,不知道279那幫人能不能及時找到我。也不知道在六十年一次的天象和我之間,這些人有沒有可能會顧得上來找我。

路上我盤算了一下兒,或許樓時麒會看在這一個月的工友情上,送過來白給。至於別的人。說實話無論是279還是亞諾他們,這些人對於布萊克爵士說的這莫須有的天象的狂熱讓我簡直不敢指望。

這條道兒越走越黑。從一進到這座山裡就沒人再捂著我了,想來也沒什麼必要。我就是撂地來段兒群英會都沒人能給我叫好。

等走到開闊處,阿里泥魚似的就化了進去。我往前追了兩步愣是沒撈住他。再往後看,也找不見剛剛那兩個人了。

目之所及都是黑暗。

我沒敢四處摸,生怕碰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就在我待在原地沒敢輕易動彈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衣料摩擦的聲音。我謹慎地問了一聲兒:“阿里?”

阿里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但同時我感覺有人從後面靠近。

我猛地回過頭。

火光正巧在那一刻亮起來。

一個阿拉伯小哥兒正攤開雙手面對著我。

“臥槽!”我下意識地罵了一句。

見我突然吼了一嗓子這小哥兒明顯一愣,嘴微微張開著,露出了一口小白牙。深眼眶裡大而閃躲的棕色眼睛快速地眨了眨,睫毛在火光中扇乎出了顫抖的陰影。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媽的現在連人臉都看到了我會不會被弄死在這兒啊。”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驚恐了,那人有點兒不知所措。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好,我叫哈桑。咱們在工地裡見過。”

我看著他靦腆的棕色眼睛,想起來的確是有個睫毛賊長的小哥兒給我遞過刷子。

但是這種時候也不能指望理智線上。我現在滿腦子想著的都是“完了完了知道了他的名字會不會更活不成了?”

緊張地對視了一會兒哈桑撐不住了,低聲叫了阿里。阿里從他背後冒了出來。我狠狠地瞪了這孫子一眼。

藉著逐漸亮起來的火光發現這果然如阿里所說是一座神廟。而且應該是一座奧西里斯神廟。

我能夠一眼就認出來是因為十二王朝的法老用想象給奧西里斯造了一個空墓或者說是祭廟,而目前這座神廟的形制和那座在【埃及的耶路撒冷-阿拜多斯】的奧西里斯空墓非常形似。

意外的是這裡的空氣比在山體裡走的時候要好一些。雖說還是有些憋悶,但至少不算汙濁了。估計是有暗門通向外面。

這座奧西里斯神廟的空間看起來不大,可竟然意外地還得費點兒功夫才能看清全貌。神廟的四壁繪有鮮豔的壁畫,先不說內容,至少儲存程度是那種完好到埃及學家進來能腿軟的程度。

火光隨著細微的風跳動著,讓壁畫上奧西里斯在冥界的旅程和他的復活儀式搖擺不定,活生生似的。

我在四壁看了一圈。

壁畫裡這象徵著重生的神明最後走到了祭壇上方,向一個令人摸不著頭腦的神明獻上了一盤芝麻糖。祂兒子荷魯斯的左眼就在儀式上方默默地注視著。

再次看到這個抽象的神明,我暗暗覺得不妙。

古埃及人一般都比較直接,信什麼就簡單粗暴地把神的腦袋畫成什麼,甚至都有個屎殼郎神。

所以見到這個混沌神像,我心下疑惑:難不成他們見過一團元素麼?還是說這又是一個腦洞洞開的產物?又或者,這個神明的形象太過離奇或是神聖,讓古埃及人不敢按原樣描繪下來?

可不論是哪個,總得有個緣由。然而這才是讓我費解的地方。難道真的曾經有過這麼一個無法描繪神明出現在古埃及,而且還重要到圖特摩斯三世要把祂一而再地刻在壁畫上麼?

我來不及想為什麼會覺得這座神廟也是圖特摩斯三世的手筆,就下意識的往那空空如也的祭壇走去。

原本擱在這兒的神像毫無意外地不知所蹤,一切都和在考古隊工地地下見到的荷魯斯神廟一樣。我往原本放著神像的基座裡面看,那裡果不其然也用聖書體寫著:【以汝血為祭】。

這一切都太詭異了。種種相似之處巧合得令人脊背發涼。

阿里安靜地站在祭壇下面,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剛剛嚇我一跳的,曾在考古工地臥底的阿拉伯人哈桑在確定有阿里看著我以後,就馬不停蹄地投入了他的工作。

這時候我才強壓下驚疑分出神關注這個空間裡的活人。

除了我、阿里、無間道哈桑以外,這裡還有最開始從背後靠近我的那個女孩子和另外五個阿拉伯人。

剛剛我進來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這個小地方竟然有這麼多人。要麼是我太緊張了沒能及時發現他們,要麼就是他們其實也是剛剛才進來的。

由於這個神廟其實除了壁畫就只有幾根石柱,甚至整個空間被我們九個人襯得都有些空蕩蕩的。

祭臺對面的牆上有兩扇對稱的暗門。剛剛我們就是從其中一扇走進來的,可能另外五個人也是這麼來的。

鑑於我沒有聽到開門的聲音,那麼很可能那扇門被保養得很好,或者有什麼牛逼的設計這幾千年來還完好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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