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位遊戲

第64章 貓和日本人

一隻薑黃色的貓潛行了過來。

它打破了凝固的氣氛。

在古埃及,因為向神祈禱的權利被皇族和大祭司壟斷了,平民就像自己死去的家人祈禱,畢竟死者會加入眾神。或者,讓貓咪這種頗具靈性的動物帶話。

被發現的時候,貓正討好地蹭著瑞亞的手腕,趴在她腿上吃還剩下大半條的紅海魚。這貓倒是很有禮貌,吃完還衝瑞亞叫了一聲。然後才又挑剔地越過眾人,最後紆尊降貴地湊到了丁澤身邊。

“哪裡來的貓啊?”

姜燦捏著貓脖子,把嘴裡還叼著小半截魚的肥貓拎了起來。

那貓也是個有脾氣的,顧不得嘴裡的魚,就對著姜燦呲牙。姜燦也呲牙嚇唬它,這一舉動瞬間惹來了眾人的譴責。

孟維清走過去把貓接了下來。那剛剛還呲牙哈人的貓立刻乖順地窩在了他懷裡,還嬌滴滴的“喵”了一聲。

姜燦小聲嘀咕了一句:“這貓也不嫌嗆得慌,老煙槍。”

白老師笑著說:“維清很招貓喜歡,不過倒也不算意外。”接著他還有意無意地說了點他們以前的事。

這一番話說的孟維清有些不自在,但是沒放開抱著貓的手。被白老師揭了短,他也沒衝始作俑者去,反而瞪了姜燦一眼。

姜燦“切”一聲,轉過頭,繼續拋玩著他形狀獨特的小刀。他手臂內側有一溜紋身,服帖地烙在鼓囊囊的肌肉上。應該是座標,我一時對不上是哪兒,但不太像是大地座標。

李元悄聲告訴我:“這好像是某種軍隊的標識,他們會把上一次任務的座標紋在身體上。”

他說完,把注意力轉向姜燦手上的那把刀:“燦哥,您這是藏刀麼?”

“那可不是。姓丁的輸給我的。”姜燦來了興致,沾沾自喜道。他喜愛地把玩著那骨制的刀柄,然後把刀插回銀質的刀鞘裡。丁澤並沒有搭話,還被他懟了一肘子:“是不是啊。”

丁澤這才看了姜燦一眼:“要不是你耍賴,我的刀怎麼會在你那裡。”

姜燦不理丁澤的茬,自顧自眉飛色舞地給我們講了他和戰友在雪區執行任務的時候碰上隻身一人打擊盜獵分子的丁澤,並與之不打不相識的故事。

“那會他連普通話都不怎麼會說,人也兇得很。明明腿上已經中了盜獵的一槍,還要瘸著腿追過去,結果被我制服了。有我們當兵的在,哪有讓老百姓衝上去的道理。”姜燦興致勃勃地揮舞著只穿了短袖的胳膊。我看到那上面還有深深淺淺不少傷口,在靠近肩膀的地方甚至有處彈痕。

“我不是去抓盜獵分子,只是在放牛。恰好發現了,那就不能讓他們跑掉。”丁澤淡淡地為姜燦的故事做註解。他一般不怎麼開口,說話的時候帶著點沉悶的口音。

“是,我和戰友當時也覺得這個放牛娃很有意思。”姜燦回憶起來還嘖嘖不已,“本來我以為這是一個窮小子,沒想到還是個地主,好幾個山頭都是他們家的。”

“在雪區,那是政府給我們養牛的地。不是地主。”丁澤認真地糾正道。他穿得也不多,不過看上去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接著大家就聊起了自己的家鄉,和一些能夠分享的人生經歷。我算是開了眼了。雖然有人不善言辭,但是279的這些人拎出來個頂個都能養活一個說書先生。

他們也並不多避諱對磁場和尹家的瞭解。在說起李元能接收到磁場傳遞的資訊,並且好像在一定程度上會被誤認為磁場的時候語氣平淡。

樓時麒舉起了手:“我知道有些禽類還有大象能感知地球磁場,所以在遷徙的時候不迷路。尹月臣會不會也是類似的原因呢?”

白老師先是看了一眼李元,見後者沒什麼牴觸情緒這才說出了自己的猜想:“我在想有沒有可能是基因編輯?那些石頭的輻射其實是把月臣的體質改善到更適應環境,而接收資訊和能夠識別磁場只是其中的某些部分。也是因為月臣和磁場的相似度,這才會被布萊克爵士的雷達認為成磁場本身。”

李元點點頭。“其實我也想過這一點。尹家老一輩的人說過,這個轉化就像是讓我們做好準備。”

“然而這只是我們已知的磁場的某些表達方式,它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至今無人知曉。”孟維清面無表情地擼著貓,補充道。

“話說十七你懂得還挺多。”我在沉默裡沒話找話,“我都不知道鳥類還有感應地球磁場的功能。”

賀榮川也恭維道:“樓兄簡直是博物學家。”

樓時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小時候我不是住在老家嘛,一個小山村。那會我經常自己去去山上,總能接觸到小動物。和它們相處久了,就瞭解了一些習性。”說著,他就給我們講了一些人與自然的趣事。比如一隻大黃狗拐回家一隻狼之類、貓的騎鵝旅行記之類的。

聽到這裡我問:“那你在考古隊講的好多動物跑到村子裡吃鐵質農具,是不是也在那個村子裡發生的?”

樓時麒點點頭。

孟維清停下擼貓的手,和白老師對視了一眼。

姜燦不肯放過一絲熱鬧,探頭過來問:“旗子,什麼情況?”

接下來樓時麒就在眾人的關注下把在考古隊故事之夜裡講過的,山上的動物到村子裡吃鐵製品的故事又講了一遍。這次因為聽眾都比較捧場,樓時麒講得格外投入。

“那段時間人心惶惶的,吃鐵就像是一種傳染病一樣,好多接觸了野獸的家養動物也開始啃鐵柵欄。直到我離開那裡,都不知道事情解決沒有。”

眾人交頭接耳一番。在【荷魯斯神廟】裡看到的賽特之骨和樓時麒經歷的“食鐵獸”事件中這跨越時間和空間的相似之處讓人無法不深究。

“我一個朋友說,這種情況有可能是細菌感染。”我想起來老張聽完這個故事以後用醫學視角得出的結論。“他說有的細菌要是常年生活在沒有生物的地方,比如銅礦啊之類的,就能進化出食用金屬的能力。這時候如果有人或者生物接近了那裡,可能就會被那種細菌感染。”

眾人皆露出懷疑的神色,只有白老師思索後說:“這種情況的確可能存在。但是一般情況下這種能進食金屬的細菌不太可能透過動物或者人類的免疫系統,因為它們缺少和其他菌群的鬥爭經驗。”

我點點頭,老張當時也是這麼說的。白老師不愧是學醫的,一下就說中了這個理論裡的bug。

聽完樓時麒的故事,一直沒吭聲的李元突然問:“你看到有動物從山裡跑出來的那天是滿月麼?”

樓時麒愣了一下,努力回憶。“我記不得了,但是應該是中秋前後?因為村子裡正在舉行‘跳月’的活動,那是苗族人的一個習俗。”接著他給我們講了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

不知道李元有沒有得到他想要的資訊。總之當我看向他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常態,重新掛上了無懈可擊的笑容。

這時候有人叫著一個聽起來像是日語的名字,聲音由遠及近。孟維清懷裡的貓突然用爪子踩住他的前臂,耳朵也支稜了起來,還發出了完全不符合形象的細嫩喵喵聲。

一個人聞聲殺到了火堆前面,對著我們就開始鞠躬。“非常對不起,我沒看好tempura,他給您們添麻煩了。”他真心實意地彎腰,直到露出了頭頂。那裡被火光摩挲得分外光亮。

肥碩的橘貓把身子向那人探過去,然而又不肯離開新收編的臣民。於是孟維清不得不俯身維持一個看著就很累的姿勢,好讓那隻肥貓繼續抓著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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