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位遊戲

第57章 被蓋住的壁畫

我轉回頭,看向祭壇後面的壁畫。

圖特摩斯三世在手裡託舉著的那盤黑色芝麻糖,現在看來怎麼看怎麼像是鐵礦石。

我就說為什麼那些古埃及工人周身散落的石頭看著眼熟了。難不成那些被搬出去的灰白色石頭是鐵礦石?這賽特神廟底下有鐵礦?

可就算是如此,何至於要把記錄採礦過程的凹雕給遮住呢?

不知道在原本的壁畫上又添了一層的是誰,那個人又是出於什麼目的這樣做。

除了雙層壁畫,祭壇下面的塞尼特供桌讓我也很是不解。

按理說祭壇底下襬個桌子那必定是供桌,可這又是個遊戲的棋盤。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呢?

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那桌子上棋盤的刻痕。

熟悉的窒息感又一次淹沒了我。只不過這一次還沒等我看完小電影前的廣告,就被人一把扯了過去。

李元熱情地圈著我的肩膀,把我往邊上一帶。

我一瞅,原來是哈桑和萊拉也下來了。這兄妹倆正在往祭壇上走,我們正好打了個照面。

“多謝。”我低聲跟李元說。

他朝我笑了笑,放下了胳膊,也走上臺階。

我看著塞尼特供桌。

這麼看來地面上的塞尼特遊戲也是這麼解開的吧。我在看壁畫時不小心碰到了那根柱子,然後就鬼使神差地按照本不知道的遊戲規則行動了。

原本在卡爾納克神廟多柱大廳裡還只是給我看看小劇場,到了賽特神廟這兒還進化出了附身技能。

我突然想到李爺爺提到過的,尹家那個堂叔。或許尹家那位堂叔說的不錯,尹家這個病,就像是為了某個東西準備的。李元也說過,他身體的主權並不在他自己手裡。

剛剛的經歷讓我清楚的認識到要是身處其中,我都會被磁場擺佈。看來這個轉化果真是意外的好使。而李元怕是已經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及時把我拽了出來。

那他自己呢?

我忍不住看向了李元。

這時候李元已經走上了臺階。他並沒有像哈桑萊拉一樣湊到祭壇邊兒上,而是打量著壁畫裡法老和眾神的形象。alex站在他身邊,先是指了指圖特摩斯三世手上的祭品,又看向了太陽金船前的阿派普。看樣子是在問為什麼這兩個場景會同時出現。李元搖了搖頭,估計是也答不上來。

其實這也是我沒弄明白的問題之一。

一般情況下諸如太陽金船這種關於死後重生的描繪不會出現在神廟裡,而是在墓葬壁畫中。可要說這不是神廟而是墓葬,就更說不過去了。且不提祭壇、神像和圖特摩斯三世向神明獻祭的形象都符合神廟的要素。要是墓葬的話,死者和棺槨又在哪裡呢?

我又看了看那不知道用處的塞尼特棋盤。

這東西倒是在陪葬品裡被出土過,作為死者通向陰間的一個關卡。但是以往被發現的那些都比較小,而且也不會擺在明面上。

再加上那好似意猶未盡、還要往更深處走的雙層壁畫。這裡充滿了不和諧的感覺,就像是不同空間強行縫合拼接而成的。

布斯維爾找到了自己發揮的場合,主動過去給李元和alex講解了起來。一開始他天花亂墜的講述還吸引到了亞諾和祭司兄妹,但很快他的聽眾們就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我一見這情況,也就打消了上去湊熱鬧的心思,省得也要被迫聽野生考古學家胡謅。

哈桑趁著布斯維爾沒注意到他,悄悄脫離了課堂。他又走到了祭壇邊上,湊近了仔細看那行寫著【以汝血為祭】的阿拉伯語。

然後突然拔出了他的匕首。

孟維清正在和白老師沿著北牆細細地看,沒注意到祭壇上發生的事兒。布斯維爾雖然就在哈桑邊上,卻並沒有要阻止他的意思。

我下意識地大喊一聲:“停!”

可哈桑已經攥住了匕首,鮮血汩汩地流進了祭壇裡。

祭壇第三次在我眼前亮了起來。

奪目的金光躍動著,舔舐環繞著祭壇的人。

除了哈桑和萊拉,站在邊上看著壁畫的alex和李元也都被籠罩進了那光線裡。

萊拉緊接著也完成了獻祭。

金光又起,這次更加柔和也更加璀璨。

alex不贊同地看了萊拉一眼,對著她手裡沾著她和哈桑兩個人鮮血的匕首皺起了眉頭。

孟維清沉著臉,三兩步跨上了祭壇。我也跟著跑了上去。

孟維清先是看向了祭壇中央,那裡面全無一絲血跡。想來這神明無論是什麼,胃口都挺好的。

接著他目光掃過哈桑和萊拉,直把這兄妹倆看的是一哆嗦。然後孟維清對布斯維爾開口:“布斯維爾先生,請借一步說話。”

那布斯維爾一改邊緣考古學家的樣子,頂著孟維清的怒氣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見他倆走了,我顧不得眾人的目光,先是繞著祭壇轉了一圈,又彎腰去看作為底座的蓮花瓣。一通折騰下來,就差把整個祭壇給拆開了,也沒看明白血是流到哪裡去了。

如果前兩次我還心存僥倖,覺得可能是有人在祭壇上做手腳,製造騙局。可這在與世隔絕的沙漠之中,應該沒人能提前做什麼安排。

亞諾蹲在我邊兒上,問我在看什麼。

我心亂如麻,勉強穩住聲音說:“想看看那些血流到哪裡去了。”

難不成真的有可能是樓時麒說的,那些“古老血脈”的血被這個神拿去復活用了嗎?

我站起身,繞到祭壇前面。從這個角度看,壁畫上圖特摩斯三世真的就好像是要把手裡的祭品放到祭壇裡似的。而荷魯斯之眼就在上面注視著這些。

現在幾乎所有人都被哈桑和萊拉的操作吸引到了祭臺上。

“這裡寫的是什麼?”我問正在看祭壇上覆蓋住原本銘文的派崔克。

剛剛哈桑是仔細看了這阿拉伯文字才登時血祭的。而一開始幫我們翻譯的那個布斯維爾又很可疑,他說的話我有些信不過。

“這寫的是【以汝血為祭】。”派崔克念出了這毫無懸念的話。

“怎麼又是這句話。”樓時麒在我邊兒上嘀咕。“這古埃及銘文都見過多少次了,阿拉伯人還非得翻譯一遍。不純屬是多此一舉麼?”

可不是麼。如果只是單純地翻譯了一遍,是怕後人看不懂古埃及語麼?還是說這其中隱藏了什麼呢?

等我再想找哈桑的時候,才發現卡爾已經把他叫去了一旁。

被小心掩藏的壁畫,混亂的構圖和擺出的戰鬥架勢的雕像。這個大殿裡充滿著讓我不安的因素。再加上那個能讓我看小電影,甚至有可能能控制我的塞尼特棋盤,簡直讓我寒毛直豎。

我站在臺階下仰視著賽特和圖特摩斯三世的雕塑,和被拱衛的祭壇及壁畫。

到底是什麼樣的敵人會讓神明和法老如臨大敵?是死亡麼?還是時間?亦或者,那個要借古老血脈復活的生命?

這裡的靈感來源於敦煌莫高窟。

莫高窟的第二百二十號石窟裡上演過這麼一段。在宋代壁畫之下,竟然還有一層初唐的壁畫。而那宋代的壁畫剝落後,裡面那層卻完好無損,可見是有意為之。

莫高窟的雙層壁畫是翟家後人為了保護自家洞窟裡傳承了數百年的經變圖,不得已才在其上按當權者的要求繪製了千佛千面。

可以猜一下賽特神廟裡的雙層壁畫是因為什麼。

📖
目錄
⚙️
設定
🌙
夜間
閱讀設定
背景主題
字型大小
A-
18px
A+
夜間模式
首頁 書架 閱讀記錄 書籍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