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封鎖ICU,對接觸者進行隔離觀察,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劉院長補充道,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再不想出辦法,這家百年老院,就要毀在我們手裡了!”
周翊聰靜靜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一個精緻的紫砂茶杯——這是他讓助手隨身攜帶的,裡面是早已備好的枸杞菊花。
他沒有立即開口,而是提出:“我想先去ICU看看病人。”
“這……周教授,ICU現在是最高風險區域,非常危險!”劉院長遲疑道。
“無妨。”周翊聰語氣平淡,卻不容置喙。
穿上最高階別的防護服,戴上護目鏡和幾層口罩,周翊聰在一名護士的帶領下,踏入瞭如同戰場般的ICU。
刺鼻的藥味,各種儀器單調的滴答聲,還有病人壓抑的呻吟與粗重的喘息,交織在一起,空氣中充滿了死亡的陰影。
病床上的患者,大多陷入昏迷,面色青灰,嘴唇乾裂,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
周翊聰逐一走過,在每個病人床前停留片刻。
他的目光銳利,透過護目鏡,細緻觀察著病人的面色、舌苔,甚至是一些細微的面板表徵。
“扁鵲的診斷鏡”悄然運轉,他能“看”到一股遠比之前傑克體內更為兇戾、更為粘稠的黑灰色“邪氣”,盤踞在病人的臟腑之間,瘋狂吞噬著他們的生機。
這股邪氣,帶著一種腐敗、溼熱的特質,與NDM-1細菌的特性高度吻合,但中醫的視角,顯然更為宏觀與深入。
更讓他心頭一沉的是,這些病人的“正氣”都已極度虧虛,如同風中殘燭,幾乎沒有抵抗之力。
這不僅僅是細菌感染,更是正邪力量的懸殊較量。
走出ICU,脫下厚重的防護服,周翊聰回到會議室。
“周教授,情況如何?”劉院長急切地迎上來。
“很棘手。”周翊聰言簡意賅,“病人體內正氣衰敗,溼熱毒邪深重,非尋常手段可解。”
一位年輕的西醫博士忍不住插話,他剛從國外回來,對中醫的瞭解僅限於一些養生層面:“周教授,恕我直言,NDM-1是極其兇猛的病原體,其致病機理清晰,中醫的理論……在這種急性烈性傳染病面前,恐怕難以奏效吧?我們現在需要的是能精準殺滅細菌的特效藥!”
他話音剛落,會議室內的氣氛更加尷尬。
周翊聰瞥了他一眼,沒有動怒,只是淡淡開口:“西醫殺菌,中醫救人。細菌是邪,人體是正。邪氣之所以能入侵,根本在於正氣不足,藩籬洞開。”
他頓了頓,繼續道:“一味強調殺滅,若不固本培元,即便暫時壓制了邪氣,病人也可能因臟腑衰竭而亡。更何況,你們現在連‘殺滅’都做不到。”
年輕博士被噎得滿臉通紅,卻無法反駁。
周翊聰轉向劉院長:“劉院長,西醫的方案可以繼續嘗試,但請給我一批病人,完全由我中醫接手治療。”
“這……”劉院長有些猶豫,這等於是把最後的希望分成了兩半。
“院長!”之前彙報的主任醫師猛地站起身,“周教授之前連克三大絕症,包括超級耐藥菌,我們應該相信他!現在的情況,已經沒有更壞的選擇了!”
他的話,讓會議室內的其他西醫專家也紛紛點頭。
絕望之際,任何一絲光亮都值得去追逐。
周翊聰沒有給他們太多猶豫的時間,直接道:“我的治療思路,是‘扶正祛邪,內外合擊’。”
“扶正,便是要迅速補益病患的元氣,增強他們自身的抵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