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反駁,周翊聰的下一句話,如同平地驚雷,轟然炸響。
“肝氣鬱結,思慮過度,單靠自身調節是很難的。所以,您一定需要藉助一些藥物吧?比如說……瑞輝製藥出品的,最新款的鎮靜安神類藥物,‘思立普’?”
此話一出,楊文博的瞳孔猛地收縮,臉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乾乾淨淨,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了椅子上。
而直播間的彈幕,在寂靜了三秒之後,以一種核爆炸般的態勢,徹底瘋了!
【臥槽!!!!】
【我聽到了什麼?思立普?瑞輝製藥還沒上市的那個安眠藥?】
【我哥就在瑞輝市場部,我聽他說過,這是他們今年最重要的專案,楊文博院士就是他們的首席學術顧問!臥槽!真的假的?!】
【沒上市的藥……臨床試用版……自己當顧問,自己當小白鼠……我好像聞到了一股驚天大瓜的味道!】
【前面的,別用聞的,用你的鈦合金狗眼看!你們快看楊文博的臉!】
螢幕右側的視窗裡,那位之前還義正辭嚴,彷彿科學化身、真理使者的中科院院士,此刻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
那是被剝光了衣服扔在長安街上游街示眾的羞恥,是被最信任的人從背後捅了致命一刀的錯愕,是被天雷當頭劈中,連魂魄都震散了的驚駭。
他的臉,從煞白轉為豬肝色,又從豬肝色轉為死灰。嘴唇哆嗦著,像是離了水的魚,徒勞地開合,卻發不出任何一個完整的音節。那雙保養得極好的手,此刻正死死地抓住書桌的邊緣,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根根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盤虯的蚯蚓。
他不是被施了定身法。
他是被恐懼,攫住了心臟。
周翊聰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精準的手術刀,剖開了他極力維持的體面外殼,將裡面最骯髒、最見不得光的秘密,血淋淋地暴露在了數千萬人的目光之下。
凌晨驚醒,心慌煩躁,肝氣鬱結……全中!
服用瑞輝的“思立普”……全中!
他是瑞輝的學術顧問,正在參與這款新藥的“內部專家試用”,更是鐵一般的事實!
這件事,本該是天知地知,瑞輝高層知,他知的絕密。這個年輕人,這個遠在千里之外,只透過一塊小小的螢幕看著他的“神棍”,是怎麼知道的?!
他甚至能精確地說出藥名!
這不是望診!這是魔鬼的耳語!
“一……一派胡言!”楊文博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但那聲音乾澀嘶啞,毫無底氣,聽起來更像是絕望的哀嚎,“你……你血口噴人!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思立普!”
他試圖反駁,但身體的劇烈顫抖,已經出賣了他的一切。
周翊聰笑了,笑容裡帶著一絲悲憫,彷彿在看一個跳樑小醜做著最後的掙扎。
“楊院士,別激動嘛。激動,容易傷肝。你這肝氣鬱結本就嚴重,再這麼一刺激,氣血逆行,衝撞心包,可是要出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