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聚成的巨大氣場一增再增,一大再大。
餘燼不僅僅想要擋下白井扉間接下來的這一劍,而且想要一鼓作氣直接將這位中年劍修與均衡教派之間的氣機連線盡數斬斷。
只見餘燼雙手成拳,用力一握,向前丟擲,那座浩然無比的大山就朝著中年劍修慢慢飛去。
地崩山摧,排山倒海。
白井扉間雙目緩緩睜開,望向對面,併攏的雙指在木劍劍身上向前推抹而去,旋即木劍緩緩飛出。
沒有想象中應該符合這位中年劍修應該有的洶湧劍氣,也沒有風起雲湧的異象突生。
紫電青霜碎石化身的長劍迎面而來,隨後江面掀起一陣巨浪,一直朝著天際爬升不已。
鋪天蓋地的碎石砸了過來,另一邊則由大浪拍頂,一輪攻勢過後,無數碎石並未按照常理那般滾落入江中,而是一顆顆懸浮於空中,久久旋轉不停。
空中烏雲密佈,隨後一條細線從木劍中徐徐透出,隱隱約約間纏繞著中年劍修身體內的氣機。
而木劍僅僅向前推移不過幾尺的白井扉間,其細線就從他的腹下透出。
人體有三穴,上心穴,中心穴,下心穴。
上心穴位居於人體腦袋之上,是周身氣息轉動,天人感應的地方。
中心穴位居於人體兩乳之間,是生命源泉,氣息產生的地方。
下心穴位居於人體臍下一尺三寸,是人體所有氣息要歸屬回流必經之處,這裡也是三者中最為重要的一穴。
餘燼冷笑不已,雙指彎曲併攏,輕輕一捻,就將那根細線給捻斷了。
中年劍士喃喃自語,輕聲說道:“說到底,以武亂文,只不過是順應這個時代而已,你餘燼一個人便想要以一己之力改變這個現象,即使真的有實現那一天,豈不反而是自證這一說?”
中年劍士搖了搖頭,“當初他們兩人合力將你斬殺於歇馬河,無非就是想要加快源平大戰的程序,其實初衷並不壞,只是你的脾性與實力擺在那裡,一旦動手,無非就是兩個答案,要麼你亡,要麼招提寺滅、源氏敗。現在源平大戰即將結束,你又何必畫地為牢,將自己囚禁於已經死去之人的陷阱中呢?”
餘燼雙眼緊閉。
行如病虎,立如睡鷹。
面對中年劍士的苦苦相勸,他只是輕輕笑了一笑。
世人都在勸他,勸他冤冤相報何時了,勸他相逢一笑泯恩仇,勸他為了大義為了天下百姓為了國家興亡。
可是當初在歇馬河畔他一人被打散仙人之軀時,數十萬人群,又何曾有一人替他說過一句別人的不是?
千夏楚身消玉隕時,三魂七魄被盡數斬去,何曾一人替她說過半句話?
為了保住他的軀體和魂魄,由梨將他關入萬事屋,最後以三千家鬼與惠仁老禿驢死戰,直至拼盡最後一魂一魄,此生之後再也無法進輪迴時,何曾有一人說過什麼?
當他看到白井扉間腹下那根白線猛然被斬斷,而餘下白線在空中只是彈出一個弧線,最終消散於雲間時,那位中年劍士仍舊沒有出劍。
中年劍士不知道是領悟了年輕劍修的悲慘過去,還是泛起了人之常情應該會有的惻隱之心,不忍心再去看向這位年輕人身上的無數處傷疤。
其實白井扉間若是早些使出這全部一劍,掙脫那巨石真氣束成的牢籠,或許就會生多於死,且以這位年輕劍修交手後出劍有度的表現看,並非那為了報仇而失去心境走火入魔的魔頭。
只是對於白井扉間而言,來這一趟是為了均衡教派也罷,又或是為了源平中的某一方也罷,直到遇上了餘燼,見過那澎湃如山的洶湧劍氣後,他內心所剩下的東西,便只有一戰了。
純粹的劍心,純粹為了攀登劍修高峰而促成的這一戰。
成之,或許他就要到那劍修頂點——仙王十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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