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昌化縣出來後,已經是走了大約四五日左右。
隨著路程的前進,就在周遊的視野中,平坦的路途已然慢慢消失,而怪石嶙峋的山區漸漸多了起來,道路變得越來越難走,甚至有時花半天才能走完五六里地。
只是老道自從出縣城後就變得寡言少語了起來,而周遊也未再多說些什麼——甚至說隨著離幽台山的越來越近,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有種奇妙的悸動。
——那感覺就像是久別故鄉的遊子即將歸家一般,充滿著懷念和期盼著的情緒。
周遊身為一個外來戶,自然不會對,這裡有這種懷念之情,那麼這種情感屬於誰已經不言而喻了。
——所以說,這個身體的原主人,他和這幽台山,和這雲景觀有什麼關係?
可惜的是,如今已無人能夠回答。
原主自然不能開口,至於老道他似乎知道些什麼,但始終都不肯多說一句。
於是路途就這麼在沉默中繼續了下去。
在不知不覺中,又是一個傍晚。
周遊早早地點起了篝火。
——身處於這種陌生的山林中,走夜路是一件十分傻缺的行為,畢竟誰也不知道腳下會不會突然出現一個坑洞,同樣誰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遇到什麼早就餓急了,迫切想要加餐的狼蟲虎豹。
周遊這復活幣辛辛苦苦留到現在,可不想因為這點事莫名其妙地交代一個。
火光燃起,照亮了周圍方寸地面。周遊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到了一頭騾子前——這傢伙此刻正用溼潤的目光看著他,瞳孔中只有對於草料的渴望,卻沒有任何屬於人類的靈智。
這是縣裡僅剩的幾頭正經牲畜,在聽說周遊執意要往幽台山去後,吳文清直接慷慨地將其送給了周遊,並且附上了足以讓一般人走到幽台山.不,應該說是足以走出整個滄州的乾糧。
“這也能算是個好人,也不知道縣城那情況他能處理成啥樣”
周遊從騾背上解下行囊,先給其添了一把草料和些許的清水,然後拿著七八張烙餅和醃肉走到火前,裹在一起烤了起來。
肉類的油脂逐漸浸透麵餅,散發出一種誘人的香味——這可不是周遊自個胡亂那鹽巴醃的,而是縣裡那幾家酒樓連夜趕工出來的,雖只是乾糧,但味道比起周遊在現實裡吃的那些大飯館的東西也差不到哪去。
而老道的頭就倚在火邊,看著那一點點熟透的食物,臉上的陰冷之色越發濃厚。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是這樣,像是終於想起了什麼,但無論如何詢問,都無論如何都不肯發出一言。
過了三四分鐘,周遊拿起了那烤熟的麵餅,但沒著急吃,而是先往老道那面遞了遞。
“師傅,你來一點?”
老道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周遊也沒露出什麼‘自找沒趣’的神情,他只是捲起那張餅子,也沒在意那燙手的溫度,直接便往嘴裡塞去。
一張很快解決完畢,然後又是一張.不多時,那足以把常人撐死的東西便全落了肚——但對周遊來講,這也只是堪堪填飽而已。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飢餓症狀已經越發的嚴重,這些糧食能讓一般人走出滄州,但對周遊來講不過是十來日的飯食而已。
然而周遊現在卻一點都不擔心。
不光是吳文清表示他隨時都可以回去,也不是有那即將到來的鎮邪司作為靠山,而是他冥冥中總有種感覺。
——只要到了幽台山,一切的問題便都會得到解答。
看著周遊解決完晚飯,老道方才開口發話。
並非往常的譏諷。
只是用一種平靜至極的語氣在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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