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事情已經發生,青霞依舊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她和這位明仙姑不是幾年或者十幾年的那種交情——從小她們就是鄰里人家,後來一個被選入五蘊宗一個被選入五仙教,但聯絡沒斷過,這些年一直在互相幫襯著,可以說她們能走到這位置上,對方絕對是功不可沒。
——不是姐妹,但更勝姐妹。
所以,她才不肯相信,明仙姑居然真對她動了手。
看著腰間湧出的血液,青霞卻沒有任何痛處的表情,而是抬起腦袋,呆呆愣愣地說道。
“明半雪,你被人控制了?”
但那明仙姑只是回之一副燦爛的微笑,接著,身形急退!
而隨著她的撤離,數之不盡的蟲子自周圍每一個縫隙間鑽出,密密麻麻,如山似海——然後在別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硬組成了個複雜的陣法。
接著,只見。
青霞那一側,瞬時塌了一半。
當然,房屋是不可能塌的,畢竟這是祖師堂,還有著一個大詭坐鎮,然而那些師叔師伯,包括倒向青霞的他宗援手,全盡數陷沒於虛空之中,縱使還未死,但一時間也無法再掙脫出來。
而這一下,沖虛青霞那令人絕望的實力差.就此被抹平十之八九!
周遊抬起眉眼,看著沖虛上人那仍然揹著手,淡然平穩的身姿,頓了頓,接著緩緩地說道。
“師尊,這就是你的算計?”
然而,沖虛上人並沒有回答。
他看著奔過來的醜女人,淺笑著點點頭。
“多虧明仙姑了,若不是你,我對付起這幫傢伙還得費上一番手腳.”
明仙姑咧開嘴,露出個笑容。
“也沒什麼,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倒是你這邊,答應好的東西可以給了嗎?”
沖虛上人沒有猶豫,直接掏出了一節早已枯死,平平無奇的木枝扔了過去。
“這是那節扶桑木,你送去靈法宗,他們絕對會以自家的枯木逢春丹來換,你現在侵蝕還不算到無可救藥的程度,只要連續服上三年他們的丹藥,自然會蠱毒全解,重回原樣。”
明仙姑笑著接過,但還沒等她說什麼,那邊青霞的聲音已然響起。
這寒冰似的仙子用手捂住腰間的傷口,不可置信地質問道。
“明半雪,你就是為這個東西?你瘋了!!!以咱們倆的關係,等我當上宗主之後,你只要開口,我絕對會把這東西給你的,你怎麼”
但馬上,明仙姑便嗤笑道。
“因為我嫉妒啊。”
“——什麼?”
看著青霞錯愕的臉龐,明仙姑譏諷地解釋道。
“說真的,青霞,我是打心眼裡嫉妒你,甚至打小就這樣了憑什麼你受盡家裡的萬千寵愛,而我只是個奴婢一樣的庶生子?明明我比你更加聰慧伶俐,長得也比你漂亮許多,憑什麼你能夠被選入五蘊觀,而我只能去那受盡唾棄的五仙教?”
“.”
青霞震驚的說不出話,明仙姑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而是繼續滔滔不絕地說道。
“你經常跟我抱怨,說觀裡規矩太嚴,連呼吸都不大自由,早知當初和我換個地方了可你知道嗎?在你因苦背規矩而發愁的時候,我正在蟲室裡被那萬蠱啃咬,每天都活生生地被啃光血肉,再活生生的長出.那可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好不容易熬過來了,終於登上仙姑了,又變成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非但沒有安慰,又指使我幹這幹那的.簡直是把我當奴隸使喚了”
此時,青霞終於微弱地出聲。
“可我也一直在幫你啊,你的位置,包括當初你煉本命蠱的材料,全都是我給你找齊的.”
“小恩小惠,能與我所做的對等?更何況,剛才我已經說過了.”
明仙姑嘲笑地看著對方。
“青霞,你的人情,我已經還了”
之後,明仙姑就再未說話。
雙方就這麼僵在了這裡——雖然說已經撕破臉,勢實力差距也大多抹平,但誰都不敢率先動手,生怕會給對方機會。
而青霞就這麼看著明仙姑,璇璣急忙想要過來給她敷傷,都被她給一把推開。
良久。
她才說道。
“是我錯了,我忽略了你的感受這是我的不對,我對此致歉。”
話語淡然,既無憤怒也無悲痛。
再抬起頭時,青霞已恢復成那冷冰冰的臉。
“但沖虛,別忘了,你有後手,我同樣也有。”
話音落下的同時,一聲大笑已然響起。
“好,好,好!沒想到來參加個出殯而已,居然能看到這麼有趣的事情,也不枉我特地跑一趟嘿!”
沖虛上人眉頭皺緊。
——他最不想見到的事果然發生了!
抬起頭,就見那巨人樂呵呵地從座位上站起,然後就懶散至極地朝著青霞那面走去。
見此,沖虛上人還想挽回一下。
“塵羅,這是我們門內之事,你一個外人就別來插手了,萬一出點差錯,你對你們山主也不好交代”
可巨人並沒有看他哪怕一眼,而是帶著一種極為流氓的氣質,像是個不學無術的流氓一樣,慢悠悠地來到青霞身邊,然後說道。
“我這人呢呢,實在是看不得女人受欺負,尤其是漂亮女人受欺負,為此也不知惹上了多少的債.但沒辦法,天性如此,見到這種事老是想管一管.當然,我這次來畢竟是帶著正事的,有些東西還是得先問個清楚。”
“.塵羅師兄,你有什麼想問的?”
巨人摸著自己的頭,笑眯眯地說道。
“也沒啥,只是想代我們家山主提前問一下,如果我在此幫你的話,你能給出什麼報酬?”
青霞沉默半晌,開口道。
“從此之後,五蘊觀放下與你們的一切爭端,所有衝突的地方都可盡數讓出,以及觀內將放棄婺源三城,以此來當塵羅師兄這次出手的報酬”
聽到這話,沖虛上人瞬時怒髮衝冠。
“青霞,你這是賣宗!”
青霞只是冷冷地回看了他一眼。
“我賣宗?如果不這樣,難道我得甘心被你殺掉嗎?”
巨人渾厚的笑聲響起。
“正是如此!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真到了生死攸關之際,還有誰能去想那麼多?”
話罷,他又看向不遠處默默唸經的旺姆堪布。
“我說禿頭。”
“施主,我番密雖然不如漢教諸宗,但貧僧也是有名稱的,不叫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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