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臉頰瞬間漲得通紅,一雙桃花眸子羞憤地瞪著他。
“你”她咬著下唇,“不準這麼叫。”
反應怎麼這麼大?
路知塵露出饒有興致的神色,故意在她掌心下含糊道:“怎麼?我叫我老婆還犯法了?”
“不準叫!”蘇辭夜手上力道又重了幾分,連脖頸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至少.訂婚之前不準叫。”
路知塵眨了眨眼,乖乖點頭。
就在自家辭夜收手的瞬間,他小聲嘀咕:“那未婚妻大人?”
“不行!”
蘇辭夜又瞪了他一眼,端起面轉身就往客廳走。
看著少女慌慌忙忙逃離的背影,路知塵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
感覺又找到了一個對辭夜特攻的詞呢.真好。
是不是忘了些什麼來著?
他下意識地低下頭,表情猛地一僵。
我靠,面!
等到路知塵端著有些煮過了的蔥花面坐到餐桌旁時,這才發現自家蘇蘇的面居然還沒開動。
“等我啊?”路知塵笑道。
蘇辭夜不理他,只是拿起筷子,輕輕夾起一小撮麵條送入口中。
熱騰騰的麵條裹著香濃帶著蔥香的湯汁,她微微眯起眼睛,露出小貓般滿足的表情。
路知塵也不急著吃,就這麼託著下巴看著她一小撮一小撮地消滅著面前的麵條。
蘇辭夜的吃相很優雅,坐姿端正背部筆挺,小口小口地細嚼慢嚥,應該是從小養成的習慣。
可與她優雅的吃相不相匹的是,碗裡的麵條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
直到碗裡的蔥花面吃了大半後,蘇辭夜這才發現某個人自己不吃麵,反倒託著個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知塵?”她耳尖有些發紅,“你不吃嗎?”
路知塵依舊託著下巴,一本正經地開口:“看你吃比較有意思。”
蘇辭夜沒什麼表情地看了他幾秒,突然伸出手。
“哎哎哎,我的面,別搶別搶!”
等到路知塵好不容易搶回自己的蔥花面,這回便輪到蘇辭夜託著腮,歪著小腦袋看他吃了。
不過路知塵的臉皮倒是厚多了,不僅吃得津津有味,還故意放慢速度,反倒是蘇辭夜不自覺地抿了抿唇。
“要嗎?”路知塵挑起一筷子面。
蘇辭夜沉默了幾秒,最終還是抵擋不了誘惑,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拿過少女的小碗,路知塵又挑了幾筷子蔥花面過去,直到蘇辭夜有些不好意思地喊“夠了”之後才停了下來。
吃完麵後,路知塵看著仍有些意猶未盡的蘇辭夜,好笑道:
“有這麼好吃嗎?”
蘇辭夜放下手中的湯匙,滿足地嗯了一聲。
她頓了頓,輕聲道:“臨大的蔥花面.跟你完全不是一個味道。”
路知塵聽出來了。
這倒不是說他的手藝有多好,能比臨大食堂高薪聘請的阿姨更加好吃什麼的,而是蘇辭夜只是想吃這碗.由他做的蔥花面而已。
說實話,不開心是假的。
從曾經那個只肯吃幾片菜葉、小半碗米飯的蘇辭夜,到現在甚至會眼巴巴望著他碗裡食物的吃貨模樣
路知塵覺得,這絕對是自己這一年來的重大成就之一。
功勞大概就只排在邱大廚後面一點點。
當然,說是眼巴巴地望著可能誇張了點,畢竟辭夜還沒到暴食邱邱獸的那個級別。
但比起從前那個對食物興致缺缺的少女,現在的蘇辭夜至少會主動點上那麼幾樣愛吃的,然後多盛那麼一碗飯了。
“對了辭夜,”路知塵好奇道,“你原來的別墅裡是有專門的廚師團隊的吧?”
“嗯,有廚師團隊,不過需要主廚的話必須要提前預約。”蘇辭夜輕聲回道。
這就對了。
路知塵還記得當時和柯靜去做客時,吃的都是些什麼。
松茸雪花雞淖、開水白菜,甚至還有素東坡肉,反正都是些他只在傳聞中聽過的菜色。
“那辭夜,”路知塵忍不住問道:“你之前怎麼會這麼挑食的?”
畢竟要是他小時候能有這樣的大廚隨時候著,怕是連做夢都能笑醒。
蘇辭夜用筷子輕輕戳著碗底,思考了片刻:“不好吃?”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或者說沒有想吃的慾望吧。”
需要預約的大廚肯定是比他的廚藝要高出不少的,說不定也就比邱廚神差那麼一點,不好吃肯定說不上。
所以.是心理原因?
路知塵眼底閃過一絲恍然,正要轉移話題,卻聽見蘇辭夜突然問道:
“知塵,你知道.我印象最深刻的一道菜是什麼嗎?”
“印象最深刻的?”路知塵眨眨眼,配合著開口道,“是什麼?”
少女嘴角翹了翹:“說是菜可能不太準確,應該算作是小吃才對。”
小吃?
路知塵福至心靈:“琅琊土豆?”
“嗯。”蘇辭夜點點頭,聲音輕了幾分,“就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時候,在天林街吃的那家。”
路知塵記起來了。
那時候的兩人還是兩個雙向暗戀的感情笨蛋,而邱小姐還在琢磨著怎麼當紅娘,信誓旦旦地讓他帶著自家蘇蘇往天林街走。
“我還擔心你快吃飽了來著,”路知塵忍不住笑了一聲。
他記得很清楚,自從有了秋悅悅拿來的一次性圍裙後,自家辭夜直接拉著他跑到了天林街的入口,把感興趣的通通點了一份。
當時他還有點擔心撐不到那家琅琊土豆來著。
路知塵正想再說些什麼,卻發現蘇辭夜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那雙桃花眸子亮晶晶的,在陽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
“呃怎麼了嗎?”路知塵下意識摸了摸嘴角。
“沒有沾到蔥花啦。”
蘇辭夜露出一抹悠悠的微笑,輕聲開口道。
“知塵,我知道我的第一張明信片該寫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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