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全程呂巽都沒有對徐氏做什麼呀?呂安當然會相信“沒有作案動機”的兄長。
只要呂安寫了休書就好辦,徐氏如果願意跟石守信走,那此人得了漂亮女人,自然會念他呂巽的好,將來對仕途大有幫助。
徐氏若是不願意走,反正呂安不要了,正好被呂巽收為妾室,便可以光明正大的玩了。
簡直是一石二鳥!這可比呂巽自己顧頭不顧腚的迷姦要強多了呀!
“你們都守在這裡,誰也不許離開!誰也不許開門!
若是裡面的人出來了,或者有其他人進去,我打爆你們的頭!”
呂巽對兩個守在門口的奴僕惡狠狠的說道,白天與石守信閒聊時的儒雅,此刻已經完全看不到,臉上滿是兇光!
……
雄雞打鳴之後,天空已經吐出一絲魚肚白。
天快大亮了。
躺在床上徐瑩悠悠轉醒,她睜開眼睛,忽然看到床邊坐著一個男人,而且不是自己的丈夫呂安,她又看了看一絲不掛的自己,頓時嚇得想大叫,又死死捂住嘴。
“不用叫了,我昨夜什麼都沒對你做。不信你可以看看嘛,你也經歷過男女之事,有沒有歡愛過,看得出來的吧?”
石守信睜開眼睛嘆了口氣,臉上露出苦笑。他也是過來人,每次跟李婉親熱的時候,兩人都跟野獸差不多,恨不得把對方吃進去。
第二天床上一片狼藉,就好像他們在床上打過架一樣。
徐氏掀開毯子左看右看,又察覺到床上實在是乾淨整齊得過分,這才相信了石守信所言。
“你先穿上衣服,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石守信面色肅然說道。
徐氏也是官宦家出來的女人,事已至此她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於是毫不避諱石守信的目光,也顧不上春光乍洩,直接穿好衣服二人面對面的坐著。
“昨夜晚宴,你與呂安喝的酒是一壺,我與呂巽喝的是另外一壺,你們那一壺是加了料的,所以呂安現在應該也是剛剛醒來。”
石守信沉聲說道。
“石郎君請繼續說吧,妾大概已經明白了。”
徐瑩嘆了口氣面色黯然,已然猜到此事不好了結了。
“你們昏迷後,呂巽讓下人將你與呂安分開,將你送到我客房裡。宴席散去後,呂巽扶著我來到這裡,問我要不要一親芳澤,並且承諾在下今日便可以將你帶走。”
石守信繼續說道。
“他憑什麼決定妾的去留?”
徐瑩大怒,恨不得起身直接衝出去找呂巽算賬,但還是被石守信按住了肩膀。
“我昨夜如果拒絕,並離開此地,你猜猜會發生什麼事?
你是女子,難道你就沒感覺到呂巽看你的目光有點不對勁?”
石守信反問道。
徐瑩微微點頭,無奈耷拉下來。
呂巽看向自己那淫邪的目光,她當然感覺到了。所以自從來這裡以後,她便跟丈夫呂安形影不離,晚上也不敢睡死,更是不敢跟丈夫房事,就是害怕遇到什麼不測的事情,或者是呂巽裝成丈夫淫辱自己。
沒想到左防右防,還是讓呂巽下套了。
“我昨夜自然是可以離開,但你必定會被呂巽淫辱。第二天,他會找到呂安,說你是被我淫辱的,說我因為做了這等事情,畏罪逃離。他甚至可以找到很多府中僕從作證。
然後你會如何?”
石守信反問道。
“我會……上吊自盡以全名節。”
徐瑩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看向石守信的目光裡滿是感激。
“所以我不能離開,現在門外都是呂巽家的僕從,我們一出去就會被堵個正著,就算是偷跑也沒用,呂巽依舊可以說我們在這裡過了一夜,有很多下僕為證。”
石守信的話,讓徐瑩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她點點頭,面色有些沉重,但沒有情緒崩潰。
“等會你大概會在門口等到呂安,他看到你,如果什麼也沒說,直接遞上一封休書,你便拿著休書跟我離開,我會想辦法安頓你。
如果呂安把你拉到一旁,詢問你究竟發生了什麼,那麼你可以跟他離開這裡,剩下的事情與我無關。你看這樣行不行?”
石守信誠懇問道。
徐瑩點點頭,其實她已經知道了結果,只是心中還有一絲僥倖。
然而,石守信還是高看了呂安。
二人走出廂房的時候,呂巽就在門外等候。他將一封休書遞給石守信說道:“石公臺這便帶著徐娘子離開吧,她家的嫁妝我們會退回的,她家也會把聘禮退回。”
他與石守信說著,看都不看一旁的徐瑩。
此刻呂安壓根就沒有出現。
徐瑩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新婚丈夫,居然連面都不肯見一下,聽都不願意聽她解釋,哪怕就一句話!
走出呂巽家的大宅,直到這宅院已經消失在視野盡頭,徐瑩這才情緒崩潰,撲到石守信懷裡放聲大哭。
“其實,呂安未必不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但是,這個秘密,他不可能拆穿,更不可能跟他那已經做官的兄長撕破臉。
反正把一切責任推給你,他們還是和睦的一家人。”
石守信長嘆一聲,拍打著徐氏的背脊。
“他怎麼就不聽我解釋呢?為什麼,為什麼啊!”
徐瑩哀嚎著,她的世界已經坍塌了。
“呂安聽你解釋,然後和他兄長反目成仇對麼?然後鬧得他們家宅不寧麼?
你終究是個外人啊!”
石守信反問道。
徐瑩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她只是趴在石守信懷裡哭。
“我勸你也別回家了,你父兄打上門去,呂家會一口咬定你是淫婦,看上我這個陌生人就不知羞恥的勾引。
到時候,丟人的可是你們徐家,而且事情鬧大,你不上吊也得上吊了。
現在起碼事情不會傳開,過幾年,也沒人記得這件事,你也消停下吧。”
石守信又給徐瑩插了一刀,這新婚小婦人哭得更狠了。
“阿郎,您少說兩句,徐娘子都哭成這樣了。
呂家人確實壞,可咱們家是好人啊,您是好人,大娘子更是心善得跟神仙一樣。
徐娘子以後跟了您,不吃虧。”
細狗在一旁嬉皮笑臉的恭維道。
聽到這話,徐瑩立刻從石守信懷裡掙脫,整張臉都羞紅了。
“你少說兩句,我什麼時候說要納妾了?”
石守信不耐煩的呵斥道。
“此番把你撈出來實屬不易,將來一定要好好活著。
這一次的兇險遠遠超過你想象,搞不好我昨夜都有殺身之禍。
現在你能平平安安走出來,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總算運氣還沒壞到家,和呂安的婚事,別再想了,木已成舟。
就這樣吧,跟我走。”
他看著徐瑩很是認真的囑咐道,此刻亦是心有餘悸。
“謝恩公搭救。”
徐瑩躬身對石守信行了一禮,看著呂府的方向長出了一口氣。
“我不想回家了。”
片刻之後,她看著石守信說道,已然下定了決心。
“嗯,你先隨我回洛陽再說,我會安頓好你的。”
石守信點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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