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上長花了嗎?”
石守信發現孟觀今日一直時不時盯著自己看,忍不住反問道。
他也是不明白,現在眾人都是在準備今夜突襲,順便將襲氏糧倉裡面的糧食搬運一些出來帶走,作為襲祚及麾下部曲的軍糧。
怎麼孟觀這廝就如此清閒呢?
“石監軍,昨夜……如何?”
孟觀低聲問道。
“呃,還挺舒服的吧。”
石守信模稜兩可說道,實際上他指的是襲春給自己按捏肩膀挺舒服的。至於下半身那點事,肯定是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弄。
“石監軍,您今夜就在外面等著,先讓襲祚的人去打頭陣,卑職再帶人在後面跟著,讓馬隆守在您身邊,順便負責接應。
以昨夜的情況觀之,這些漢中土豪終究還是比不上官軍。”
孟觀在一旁點評道。
他其實就守信昨晚有沒有跟襲春上床,得知“很舒服”以後,自然就不必多問細節了。
那不是他該知道的!
“有幾家?”
石守信沉聲問道。
“都住得很近,有南鄭李氏,漢時二世三公,與南鄭趙氏世代聯姻。
這次的目標,就是李氏與趙氏。他們之間必有盟約一類的東西,打其中一家,另外一家肯定會支援。”
孟觀已經向襲祚打聽清楚了。
石守信點點頭,他將孟觀拉到一處僻靜之處,沉聲說道:
“襲祚並非善類,若無壓制,將來必生禍端。
我打算收李氏與趙氏子弟及部曲。今夜之後,他們與襲氏本就有仇怨,必不可能聯合起來暗算我。
等會你且記住,一旦襲祚打算大開殺戒,你便要在第一時間阻止此事。”
“您是說襲祚知道自己要帶著大半族人和部曲離開,害怕李氏與趙氏之後吞沒他家田產,故而想借刀殺人,今夜將那兩家滅族以立威?”
孟觀腦子活絡,一下子就明白了石守信所想。
“確實如此,要不是這樣,也不必將妹妹送給我做妾。
一切都是為了扯一張虎皮。
南鄭本地大戶不明就裡,以為襲祚傍上了一棵蒼天大樹,自然是不敢侵擾襲氏的莊園。”
石守信一臉感慨說道,襲祚的操作其實很炸裂,只不過他找錯了物件而已。石守信可是一個“洞悉未來”之人。
一旦謀略失去了神秘感,那麼威力也就減弱了大半。
不過話說回來,有句話叫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可千萬別小看這些本地土豪,把他們當傻子看。
實際上這些人花花腸子一點都不少。
大局有大局的玩法,小局有小局的玩法,哪怕是王八,也會在池塘裡面窩裡鬥。
石守信對襲祚的謀算,可謂是心知肚明,但選擇看破不說破。
他自有應對之法。
“那便是了,李、趙兩家世代聯姻,自然是互相配合。他們當中單獨一家拿出來,或許部曲不如襲氏強勁,但兩家聯合就不一定了。
這三家都派人投入石監軍麾下,作為運糧的輔兵,想來大都督是不會拒絕的。”
孟觀也察覺到了石守信想幹的事情。簡單說,就是透過不斷引入外力,來強壯自身的實力。
二人來到木寨的牆上,這才發現襲氏的木寨其實相當簡陋,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大。如果白天來攻打襲家村,佃戶和部曲都可以進木寨防守。
到時候城牆上滿滿當當的都是人,想攻進來就難了。
這種莊園,其實已經有了五胡之亂時河北塢堡的雛形。襲氏作為自巴蠻轉變而來的外來戶,跟本地土豪肯定是不對付的!
這也是襲氏之流經常作為割據政權的打手,橫行本地的主要原因。
雙方都有各自的需求,石守信的出現,只是給了襲氏一個選擇,而非是強迫對方接受統治。
“等到了成都,我們或許都要依仗襲氏這些人的支援。
他們是絕對不會聽鍾會,或者其他什麼人的軍令。有這些人支援,也可以讓劉欽感受到壓力。”
石守信低聲說道,雖然他臉上看起來很平靜,心頭卻是火熱。他心中的大計劃,正在一點點變成現實。
每辦一件事,就如同在添磚加瓦一般。
時間很快就到了深夜,隊伍開始集結。襲氏組織了五百人打頭陣,孟觀帶著那一千洛陽禁軍跟在後,而石守信和馬隆,則是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壓陣。
襲氏打頭陣,也是某種意義上的投名狀。幹了這一票,大家就是一條船上的人。襲氏如果反叛,別說石守信不會放過他們,就是本地那些大戶,也不會在一旁看著。
不得不說,襲祚是一個狠人,也是個聰明人。
竹筒裡插香的“高階技術”,也被襲氏的人學了去,如今無論是襲祚麾下的世兵,還是石守信帶出來的禁軍,都是人手一個。
抬頭望去,數不清的紅點,由近及遠晃盪著,讓人看得頭皮發麻。
石守信忽然感覺這個時代非常的蠻荒和殘酷。動不動就是滅族,各種天災人禍,軍隊和盜匪只需要換身皮就行。
“石監軍,我們這次招收這麼多部曲,少說也有兩千人,到時候如何跟大都督解釋?”
石守信正在胡思亂想之際,一旁的馬隆忽然開口詢問道。
他並不知道石守信已經是鍾會的“自己人”,所以對這件事特別擔心。
“無妨的,就說是漢中大戶支援我們對蜀國用兵,派出輔兵幫我們運糧,還出了很多糧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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