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韻的身體不住地顫抖，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不……他沒有廢！他會好起來的！他……”
“夠了！”
雲山沉聲道。
“我今天不是來跟你商量的。”
“我給你兩個選擇。”
“一，斷了和雲楓的來往，嫁給古河，繼續當你的雲嵐宗主。”
“二，你現在就去找他，跟他雙宿雙飛，從此以後，你不再是雲嵐宗的人，我雲山，也沒有你這個弟子。”
“宗門，還是他，你自己選。”
冰冷的話語，不帶一絲感情，將雲韻所有的辯解都堵了回去。
宗門……還是他……
雲韻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畫面。
有云山將她帶上雲嵐山，悉心教導她修煉的場景。
有她接任宗主之位時，所有長老弟子對她寄予厚望的眼神。
也有云楓在她面前耍寶逗她開心，為她描眉畫眼的甜蜜……
一邊是生她養她，承載了她所有榮耀和責任的宗門。
一邊是她傾心相愛，早已融入骨血的戀人。
淚水，終於無聲地滑落。
許久之後，雲韻閉上雙眼，再睜開時，眸中的掙扎與痛苦，盡數化為一片死寂的灰敗。
“……我明白了。”
“我會……去跟他說清楚。”
“但是聯姻之事，還請老師……容我一些時日。”
在宗門與愛人之間，她終究，還是選擇了前者。
雲山的身影消失在雲霧之中，只留下冰冷的話語，在雲韻心頭反覆迴響。
山巔的風，吹得她月白色的裙襬獵獵作響，卻吹不干她臉頰上那兩行冰冷的淚痕。
她緩緩抬手，抹去淚水，那雙本該清亮動人的美眸中，只剩下一片空洞。
許久，她轉過身，望向雲楓修煉的那座山崖，目光穿透層層雲海，彷彿能看到那道令她魂牽夢縈的身影。
“雲楓……”
一聲呢喃，充滿了痛苦，卻也帶著……
決絕！
……
山崖上。
雲楓緩緩收功，一口濁氣被他長長吐出，在身前化作一道白練，久久不散。
他內視己身，經脈中的鬥氣雖然比之先前又凝練了一絲，但距離衝破鬥師那層壁壘，依舊是遙遙無期。
還是九星斗者。
這個境界，他已經停留了整整六年。
六年前，他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天才，憑藉本命鳳凰火，一路高歌猛進，年僅十二歲便已是九星斗者，距離鬥師僅一步之遙，震驚整個雲嵐宗。
可也正是從那時起，鳳凰火耗盡，他體內的鳳凰血脈陷入沉睡，如同一個無底的黑洞，開始瘋狂吞噬他辛苦修煉而來的鬥氣。
六年苦修，鬥氣日積月累，卻又在血脈的吞噬下，不斷消磨。
此消彼長之下，他的境界便詭異地停滯在了這裡，再無寸進。
外人只道他天才隕落，靈氣耗盡，卻無人知曉，他體內正蟄伏著一股何等恐怖的力量。
“太古鳳凰血脈……”
雲楓眼中閃過一抹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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