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剛的表情，因為極致的震驚而變得扭曲、誇張。
他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彷彿眼前的一幕，是什麼洪荒猛獸。
“為什麼我的理論在這裡根本沒有體現出來？！”
“難道說……”
一個讓他無法呼吸，甚至不敢去想的念頭，瘋狂地湧上心頭。
“難道說……我的理論，是錯的？”
這個念頭，像是一柄最沉重的鐵錘，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把他所有的驕傲，所有的自負，所有的“大師”光環，砸得粉碎。
他想起了剛才自己信誓旦旦的樣子。
想起了自己居高臨下，勸說石皓放棄。
想起了自己斷言他“一定會死，爆體而亡，神仙難救”。
那些話，此刻聽來，就像是一個又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臉上。
火辣辣的疼。
石皓那句輕飄飄的“你不配”，再次在他耳邊響起。
是啊。
用錯誤的理論去指點一個創造了奇蹟的天才。
自己，有什麼資格？
這一刻，玉小剛感覺自己畢生的信念，都徹底崩塌了。
他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那裡的傷，遠不及他內心的萬分之一。
他再也無顏在這裡待下去。
深深地，又帶著幾分恐懼地看了一眼那個依舊盤膝而坐，氣息正在節節攀升的少年，玉小剛一言不發，轉身捂著受傷的地方，灰溜溜地走進了密林深處，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見。
空氣中，暗金恐爪熊消散後留下的血腥味尚未散盡，與泥土的芬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的味道。
獨孤雁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雙碧綠色的蛇瞳，死死地鎖定著石皓的背影，連眨眼都忘了。
她的心臟，還在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
剛才發生的一切，快得像一場夢。
那個自稱“大師”的男人，帶著他的理論，灰溜溜地逃了。
而石皓……
他真的做到了。
獨孤雁猛地想起了什麼。
石皓身上那個魂環，是純粹的黑色，還帶著一圈暗金色的紋路。
黑色，那是萬年魂環的標誌！
一個二十級的魂師，吸收了一個萬年魂環作為第二魂環？
獨孤雁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她看著那個緩緩收功，氣息逐漸平穩下來的少年，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能殺即能吸。”
石皓那句平淡卻又霸道到極致的話，再次在她腦海中迴響。
原來，他不是狂妄自大。
他是真的……有這個資格，有這個實力，說出這句話。
獨孤雁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揚起。
一抹發自內心的，燦爛的笑容，在她那張妖異絕美的臉龐上綻放開來。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她輕聲呢喃了一句，聲音裡帶著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驕傲和欣喜。
她不再猶豫。
邁開修長的雙腿，快步走到了石皓的面前。
石皓恰好在此時睜開了眼睛，那雙白色的重瞳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深邃，只是瞳孔深處，似乎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鋒銳。
他的氣息比之前強大了不止一個層次，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股沉凝如山嶽般的力量感。
獨孤雁看著他，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眼中閃爍著真誠的光芒，伸出手，一把拉住了石皓的手。
少女的手掌柔軟而微涼，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石皓，你真的做到了！”
“恭喜你！”
石皓微微一怔，他能感覺到少女發自內心的喜悅。
他淡定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隨即，他的眼神落在了二人交握的雙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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