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白日裡那位太陰玉兔族的少女,此刻她換了一襲素白襦裙,腰間懸著枚冰玉令牌,上書古篆“月“字。
江辰右手虛按劍柄,左手掐著劍訣。眉心仙紋微微發亮,將女子周身氣機看得分明——洞天五重不假,但體內還蟄伏著一股更為古老的氣息,像是...某種封印?
“閣下夜訪,有何指教?“太玄劍悄然出鞘三寸,劍鋒所指之處,空氣中的冰晶紛紛汽化。
銀髮女子不答,冰藍色的眸子直視江辰眉心。
忽然屈指一彈,一點冰芒直奔他面門而來!
“叮——“
太玄劍完全出鞘,劍尖精準點在那點冰芒上。
令人意外的是,預想中的爆炸並未發生,冰芒反而化作一縷月華纏繞劍身。
劍柄處的九道龍紋突然活了過來,貪婪地吞噬著月華能量。
“果然...“女子輕聲道,“你的劍,缺了太陰淬鍊。“
江辰看向她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訝。
確實,《天熾仙經》中記載,真正的仙劍需經歷“九陽焚天,九陰凝魄“的淬鍊。
他白日裡吸收的金烏火氣經歷了陽煉,雖不圓滿,但是也有了一絲的進度,但是陰煉卻遲遲找不到合適的太陰之力。
女子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玉手輕抬。
皓腕上一枚冰晶手鐲脫落,在空中化作一柄三寸長的冰劍:“我可以幫你完成陰煉...“
冰劍突然刺向江辰眉心!
這一劍快得超出常理,連空間都留下道道冰痕。
“鏘!“
千鈞一髮之際,太玄劍橫擋在前。兩劍相擊,沒有想象中的巨響,反而發出清越的玉磬聲。
更奇妙的是,冰劍擊中處,太玄劍上的一道龍紋突然完整顯現,龍目處亮起湛藍光芒。
“現在,信我了麼?“女子收劍而立,髮間不知何時多了支冰蓮簪——正是白日裡萬劍所化。
江辰突然發現,方才那一擊後,太玄劍的陰煉也有所變化。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女子:“條件?“
“明日宴會,護我周全。“女子冰眸中閃過一絲異色,“金烏族此次前來,帶著'焚日爐'。“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烏啼。女子臉色微變,身形漸漸透明:“記住,我叫月清璃...“
隨著最後一字落下,她的身影徹底消散在月光中。
唯有地板上幾片霜花,證明方才並非幻覺。
江辰低頭看向太玄劍,劍身上那道被啟用的龍紋旁,不知何時多了一行小字:【月照劍鳴時,紫氣東來處】
江辰指尖輕撫太玄劍身,劍脊上那道被啟用的龍紋泛著幽幽藍光,與其餘八道金紋交相輝映。
月光照在劍刃上,竟折射出奇異的星芒——那並非普通金屬的反光,而像是劍身內部流淌的星河。
“太玄劍,你究竟藏著多少秘密...“
他翻動劍身,仔細觀察那些金色液體凝固後形成的紋路。
這些紋路看似雜亂,實則暗合周天星斗之數。
最奇特的是劍格處那朵新生的蓮花浮雕,蓮心處有一滴凝固的金液,在月光下竟緩緩旋轉起來。
記憶如潮水湧來——十二歲那年,他在一處開滿紫色怪花的山谷迷路。
谷中霧氣氤氳,隱約有劍鳴迴盪。
循聲而去,便見這柄古劍斜插在一塊佈滿青苔的巨石上,劍身半截沒入石中,露出的部分纏著九道玄鐵鎖鏈。
“當時那些鎖鏈...“江辰突然皺眉。
現在回想起來,那些鎖鏈上的紋路,竟與七殺鎮魔柱的銘文有七分相似。
更詭異的是,當他拔出太玄劍後,整座山谷就像海市蜃樓般消失了,再尋不得。
劍身突然輕顫,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
那滴金液脫離劍格懸浮空中,化作一幅微型星圖。
圖中七顆大星格外明亮,正是白日裡見過的七星域。
而在搖光星位置,赫然標註著三個古篆小字:
【鑄劍臺】
“難道...“江辰瞳孔微縮。太玄劍竟與仙淚池有關?
窗外傳來三更梆子聲,月光突然大盛。
太玄劍自動飛起,劍尖指向東北方向——正是無垠別院所在。
劍柄處的蓮花浮雕完全綻放,花蕊中射出一道金光,在牆上投射出一段模糊影像:
一位白袍仙人正在紫氣繚繞的池畔鑄劍,而池邊石碑上,隱約可見“太玄“二字!
江辰瞳孔驟縮,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太玄劍投射出的虛影中,那位白袍仙人正手持一柄通體晶瑩的長劍,劍身流淌的金色液體與太玄劍如出一轍。
仙人衣袖翻飛間,隱約可見腕上纏繞著九道鎖鏈——與江辰記憶中束縛太玄劍的鎖鏈一模一樣!
“又是你...“江辰聲音發緊。
虛影中的仙人突然轉頭,模糊的面容上,那雙眼睛卻清晰得駭人。
左眼如皓月當空,右眼似大日凌空,正是通天谷中那位神秘存在!
劍身突然劇烈震顫,金液沸騰般翻滾。
虛影中的場景快速變換:仙人將長劍浸入紫氣氤氳的池水,池畔殘碑上“鑄劍臺“三字清晰可見;緊接著畫面跳轉到一片紫色花海,正是江辰年少時誤入的神秘山谷...
“咔嚓!“
太玄劍突然自行歸鞘,所有異象瞬間消散。
江辰額間滲出細密汗珠,識海中的《天熾仙經》瘋狂翻動,最終停在一頁泛著血色的經文上:
【劍名太玄,以帝血為引,紫氣為爐,鑄於仙淚池畔。持劍者...】
後半截經文被某種力量硬生生抹去,只留下焦黑的痕跡。
江辰突然頭痛欲裂,恍惚間又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在腦海迴盪:
“時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