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少女的身份，更清楚她未來的路，此刻面對真實的、尚未被權謀染指的千仞雪，心裡竟有些複雜。
“別叫我小姐啦，”千仞雪擺擺手，幾步湊到榻邊，盤腿坐下，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她，“我叫千仞雪，你叫裴宮婉是吧？光翎爺爺說你有兩個武魂，還都是很厲害的那種？”
她的直白讓裴風愣了愣，原以為武魂殿的嫡系會帶著些驕矜，沒想到千仞雪像個普通的小姑娘，好奇都寫在臉上。
“是。”裴風點頭，沒多說。
“能讓我看看嗎？就一眼！”千仞雪往前湊了湊，金色的眼睛裡滿是期待，“我在鬥羅殿待了好久，除了爺爺和幾位供奉，都沒見過同別的的魂師，更別說雙生武魂了……”
說到最後，她聲音低了些，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落寞。
裴風忽然想起白天光翎鬥羅說的，千道流對這個孫女極為看重，幾乎是圈在鬥羅殿裡教養，想來是極少有機會接觸外人的。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起手，瑩白的光芒在掌心亮起，淨世蓮緩緩綻放，半透明的花瓣邊緣泛著金邊，蓮心的金點輕輕跳動，帶著沁人心脾的純淨氣息。
千仞雪瞬間睜大了眼睛，呼吸都放輕了：“哇……好乾淨的氣息，比爺爺的天使魂力還要柔和。”
她伸出手，想碰又不敢，指尖在離花瓣寸許的地方停住，“這就是淨世蓮嗎？真的能淨化一切不好的東西？”
“應該可以。”裴風收回魂力，白蓮消散在掌心，“還在修煉初期，能力有限。”
“那另一個呢？那個有星軌的麒麟？”千仞雪追問，語氣裡的興奮藏不住，“光翎爺爺說它有時間的力量，是不是能讓人變年輕？或者……回到過去？”
裴風心裡微凜。這少女的直覺倒是敏銳。她搖搖頭：“還不能完全掌控，現在只能用一點皮毛。”
千仞雪卻不失望，反而笑起來，眼角彎成月牙：“沒關係，以後你練熟了再給我看！”
她忽然湊近，壓低聲音，“其實我偷偷跑出來的，爺爺不讓我隨便找你，說你剛到要休息，
但我實在太無聊了，鬥羅殿裡的人要麼板著臉，要麼就只會說‘小姐要好好修煉’，一點意思都沒有。”
她抱怨著，像倒豆子一樣說起來：“我每天除了練天使魂力，就是背那些枯燥的典籍，上次偷偷溜到殿外的花園，還被金鱷爺爺抓了回去，罰我抄了三遍《天使神諭》。”
說到這兒，她忽然看向裴風，眼神裡帶著點試探：“你……會留在鬥羅殿很久嗎？”
裴風看著她眼裡的期待，想起自己“成神”的目標，這裡確實是最好的修煉之地。她點頭：“應該會。”
“太好了。”千仞雪一雙眼睛瞪大，伸手握住裴風的雙手。
“宮婉妹妹，我以後每天找你，順便告訴你，鬥羅殿後山有好吃的果實，每百年結一回，明天正好是成熟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