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比比東離開，葉瑤有些不解，“婉兒，教皇冕下一直都是這樣嗎？”
“有時候會這樣，但是老師私下對我還是很溫柔。”裴風解釋，他雖然知道具體是被羅剎神力影響，但是他也不可能說出，畢竟誰會信他一個孩子說的話。
葉瑤走上前，將裴風攬住懷中，“婉兒，若是你覺得待在教皇身邊太壓抑，我這裡可以接納你，並且你的武魂也符合我教導的能力，何況不一定會比教皇差。”
迎上葉瑤溫柔母性的關愛，裴風沒有選擇回答，而是岔開話題，“葉姨，我們還是繼續學習吧！”
葉瑤一愣，看得出裴風不想在這方面回答，她也沒有繼續深究。
……
夜色漫過靜心苑的竹籬時，裴風還坐在藥圃邊，手裡捏著那枚刻著海棠花的木牌。
葉泠泠已經睡熟了，小臉紅撲撲的，嘴角還沾著點山楂乾的碎屑。
“還在想？”葉瑤端來一盞燈籠，暖黃的光灑在他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長。
她挨著他坐下，身上帶著淡淡的藥香，像曬過太陽的被褥，讓人莫名安心。
裴風把木牌塞進袖袋，指尖摳著藥圃邊緣的泥土：“葉姨，我覺得我也快要離開了。”
葉瑤的手頓了頓，隨即笑了，“離開也很正常，畢竟教皇帶你來也只是學習。”
“是呀。”裴風仰望著星空，聲音悶悶的，“在這裡也很舒服。”
他說不清這種“舒服”是什麼，是葉泠泠遞來的野山楂，是葉瑤溫在爐上的西子湯，是兩人一起用魂力催開花草時，指尖交織的光暈。
這些瑣碎的溫暖，像細密的針，悄悄縫補著他心裡那些被比比東的偏執撕開的破洞。
葉瑤伸手，像母親一樣撫了撫他的發頂，動作帶著不容錯辨的珍視：“我也有些不想讓你走，九心海棠的東西還沒教完，泠泠也捨不得你。”
她頓了頓，語氣裡多了些不易察覺的悵惘，“我這輩子，就只有泠泠一個女兒，有時候看著你，總覺得……像多了個孩子。”
裴風的心猛地一顫。他從未被人這樣說過。
比比東的“母愛”是帶著尖刺的牢籠，光翎鬥羅的關懷是長輩的期許，只有葉瑤的這句話，像溫水漫過乾涸的河床，熨帖得讓他眼眶發熱。
許久，他還是搖搖頭，“謝謝葉姨，但我不能離開教皇殿。”
葉瑤看著他動搖的神色，眼底閃過一絲極淡的、近乎貪婪的光芒，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她知道自己這樣很自私，明知道裴風留在身邊是禍根，卻還是捨不得放他走。
這個孩子身上的純粹和堅韌，像一束光，照亮了她守著靜心苑和女兒的孤寂歲月。
她想把這束光留在自己身邊，像呵護自己的孩子一樣。
裴風頓了頓，只感覺葉姨的目光侵略性非常強大，以至於不弱於比比東，而且那股母愛的光輝也不是假的。
完了，該不會真的想把自己收為女兒吧？
時間也快了，拖時間耗著就行。
“婉兒，能讓我看看你的魂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