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眸緩緩閉合,開始煉化太陰弱水。
良久。
朱竹清才從浴室中走出。
水珠沿著她的髮梢滴落,順著頸項蜿蜒而下,被深色的衣料悄然吸收。
那是姬白常給她準備的衣服——剪裁精緻、質地輕盈,貼合得恰到好處,彷彿為她量身定製。
“……奇怪,這也太合身了吧。”
她心中閃過一絲疑惑,這衣服與她原本那身衣物尺寸一模一樣,不知師尊是如何做到的。
朱竹清一邊用毛巾拭去溼漉的長髮,一邊走出房門。
房內,姬白常正端坐在椅上,雙目微闔,鼎爐懸浮面前,不斷旋轉。
朱竹清不願打擾,便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下樓去找些吃的。
修煉時,她對飢餓感幾乎麻木。
但洗漱過後,神智漸漸清醒,那股空虛感便如潮水般湧來,令她腹中隱隱作響。
然而,才剛走下臺階,酒店門口闖進來的一個紅髮矮胖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服務員,戴少的房間打掃好了沒有?”
來人年紀不大,個子也不高,圓臉油光發亮,聲音裡帶著一股不加掩飾的浮躁與輕佻。
“哎喲,這不是馬少嗎?稀客稀客……”
前臺服務員立刻迎上前,滿臉堆笑,“戴少的房間早就打掃好了,我們哪敢怠慢戴少啊。戴少要來住店嗎?”
“他把鑰匙給我了。”
紅髮小胖子嘿嘿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做工精良的鑰匙。
“快,把戴少包養的那對雙胞胎叫來,再給我弄一份他那種……喝了能幹一天一夜的猛藥。”
馬紅俊的嗓音尖而黏膩,配上那副猥瑣笑容,讓周圍空氣都染上了一股讓人作嘔的氣味。
“好嘞好嘞,我這就給您安排,您先坐那邊等著。”服務員殷勤地將他引到一處空桌。
戴少?
包養的雙胞胎?
猛藥?
這些字眼在朱竹清耳中像是利劍一般,冰冷刺骨。
她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步伐無聲地逼近。
“你說的戴少……是戴沐白嗎?”
朱竹清的聲音冷冽,宛如利刃出鞘,直逼對方。
馬紅俊先是一怔,隨即眼前一亮,目光在她溼漉的長髮與姣好的面龐間遊走,嘴角勾起一抹下流的弧度。
“怎麼?你也是戴老大包養的小情人?”
話音剛落,他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
這女人的髮絲還帶著水汽,顯然剛沐浴過,可他清楚得很,戴沐白這一個星期都沒踏進過玫瑰酒店!
念頭一轉,他的臉色驟變,語氣中多了幾分火氣與惡意:
“好你個小浪蹄子!戴老大包養了你,你還敢跟別的男人偷情?”
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唾沫星子四濺。
這一嗓子,把一樓大廳的氣氛瞬間攪亂。
原本低頭用餐的客人們紛紛抬起頭,目光像鉤子般投來。
有的饒有興味,有的幸災樂禍,更有人捂著嘴低聲竊笑。
男男女女都在竊竊私語,指尖若隱若現地指向朱竹清,像是看熱鬧,又像是在看一個被揭穿的笑話。
而那一片嗡嗡議論聲,如同蚊蠅般聒噪。
朱竹清眸光一沉,殺意如潮。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