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寶琉璃宗,後山。
此地人跡罕至,唯有一間孤零零的茅屋,立於雜草叢生的山坳間,與宗門主殿的金碧輝煌宛若兩個世界。
茅屋前,莫簫盤膝而坐。
他雙目緊閉,面容俊美得近乎妖異,只是眉宇間縈繞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清冷,將所有人都隔絕在外。
微弱的魂力如涓涓細流,在他周身緩緩流淌,最終匯入他掌心那座精緻華美的七層小塔。
寶塔通體琉璃,光華內斂,正是七寶琉璃宗的傳承武魂七寶琉璃塔。
然而,當那絲魂力湧入塔身的第一層時,便如泥牛入海,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激起半點漣漪。
六年了。
日復一日,皆是如此。
莫簫緩緩睜開眼,眸光平靜如深潭,看不出絲毫氣餒,也看不出半分希望。
他早已習慣了這種徒勞無功的重複。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悅耳,卻又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聲音打破了山間的寧靜。
“莫簫,你又何必如此堅持呢?魂環都無法附加,魂力又怎麼可能提升?”
少女身著一襲粉色長裙,身姿窈窕,俏臉生輝,正是七寶琉璃宗的掌上明珠,寧榮榮。
她站在不遠處,雙手環胸,下巴微揚,像一隻驕傲的小孔雀。
“你還是早點認命吧!你這一生都不可能成為魂師的,再堅持下去,也不可能改變什麼。”
整個七寶琉璃宗,如今還願意來這後山“看望”他的,也只剩下她了。
他那位名義上的妹妹,宗主寧風致的掌上明珠,寧榮榮。
當然,不是出於關心,而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優越。
莫簫收起掌中的七寶琉璃塔,下意識的撫了撫胸口處的吊墜,
“你說夠了麼?說夠了就走吧。”
他頓了頓,語氣裡多了一絲若有似無的譏誚。
“與其在我這兒浪費口舌,不如回去乖一點,讓父……宗主省點心。”
那一聲“父”字,輕得幾乎聽不見,卻像一根針,精準地刺中了寧榮榮的痛處。
她本就是因為跟父親寧風致鬧了彆扭,心中憋著一股邪火無處發洩,才跑到這裡來尋莫簫的晦氣。
此刻被莫簫一句話戳破,那張驕傲的俏臉瞬間漲得通紅,怒火中燒。
“莫簫!你個廢物,憑什麼對我說教!”
寧榮榮幾步衝上前來,指著莫簫的鼻子尖叫。
“你真以為你是我哥哥麼!我告訴你,你沒這個資格!要不是因為你那個卑賤的娘死得早!爸爸看你可憐!不然早就把你像垃圾一樣趕出去了!”
“別忘了!你的寧姓都被爸爸剝奪了!!”
茅屋周圍的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了。
莫簫緩緩轉過頭,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裡,終於泛起了一絲冰冷的寒意。
寧榮榮卻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反而變本加厲地嘶吼著,將心中積壓多年的嫉妒與不甘盡數傾瀉而出。
“你還以為是六年前你剛覺醒武魂的時候麼!先天滿魂力?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才是七寶琉璃宗唯一的希望!我才是爸爸唯一的驕傲!”
她湊近莫簫,一字一句,聲音尖利刺耳。
“而你,不過是個連琉璃塔第一層都無法點亮的廢物!徹頭徹尾的廢物!”
“廢物”二字,重重地砸在莫簫心上。
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她對自己母親的侮辱。
頓時,一股無形的煞氣從莫簫身上轟然爆發。
他猛地站了起來,身形挺拔如劍,那雙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寧榮榮,其中翻湧的,是壓抑了六年的偏執與瘋狂。
母親,是他心中唯一的柔軟,也是他絕不可觸碰的逆鱗。
他這六年來的堅持,除了身為穿越者的不甘,
更多的,是想為那個兩世以來唯一給予自己母愛的女人正名。
他要讓整個七寶琉璃宗的人都知道,她的兒子,不是廢物!
寧榮榮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氣勢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加強烈的羞辱感。
一個廢物,竟敢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怎麼?”寧榮榮的怒火再次壓過了那一絲懼意,她挺起胸膛,臉上滿是挑釁,“你還想對本小姐動手不成!”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