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竹清背靠著一塊巨石,纖細的手指顫抖著將最後一點止血藥粉灑在手臂的傷口上。
藥粉接觸血肉的瞬間,刺痛讓她不自覺地咬緊下唇,卻硬是沒發出一絲聲音。
她的氣息紊亂,胸口劇烈起伏,原本貼身的黑色皮衣早已破損不堪,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為什麼……他們能一直找到我?”
這個問題在她腦海中盤旋了一整夜。
白馬小隊始終與她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每次追上後並不全力圍剿,而是輪流派出隊員試探、消耗她。
每當她露出破綻,對方又會有計劃性的撤退,彷彿在享受這場貓鼠遊戲。
經過一晚上的消耗和斷斷續續的補給,朱竹清的魂力已經所剩無幾。
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呼吸也變得急促,失焦的雙眼望著掌心滲出的血跡。
“懊惱嗎?”
她不知道。
“怨恨嗎?”
或許有一點。
但她清楚一件事,如果繼續沿著家族安排的道路走下去,等待她只有冰冷的囚籠。
“如果戴維斯心情好的話,我應該會成為戴家的生育工具……吧?”
“直至我生不出來為止……”
此次獨自闖入星斗大森林,本就是為了賭一個機會。
一個能讓她在未來的死鬥中搏得一線生機的強力魂環!
可現實往往十分殘酷。
況且想用運氣去打破家族數十代人的努力,太理想了。
這個念頭就像毒刺橫生的荊棘纏繞在她的心頭。
朱竹清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不甘心!!!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
憤怒於自己的無力,憤怒於命運的嘲弄,憤怒於那些將她視為棋子的所謂“家人”。
……
忽然,遠處的灌木叢沙沙作響。
“貓咪小姐,躲夠了嗎?”
鍾勝的聲音從十米外的陰影中傳來,帶著令人作嘔的戲謔。
他故意踩碎腳下的枯枝,讓每一道聲響都清晰傳入朱竹清的耳中。
“莫非你真以為自己能從我們白馬小隊手中逃出去?”
“太——天——真——了!”
樹叢晃動,四道人影呈扇形包圍而來。
朱竹清強撐著站起身,後背緊貼巨石。
(少了一個人……)
她敏銳地注意到,白馬小隊裡少了那個輔助系女魂師。
看來昨夜的割喉確實重創了對方,但剩下的四人狀態完好。
“隊長,這次讓我先上!”
矮胖魂師抖動著背後的豪豬尖刺,寬大肥厚的舌頭舔過嘴唇,
“這一次保證只射穿她膝蓋~”
“等等胖子……”
鍾勝卻突然抬手製止,從懷中掏出一塊碎布,正是昨夜朱竹清在樹林中慌亂逃竄時被劃破的衣料。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他將布料湊到鼻前,深深吸氣——
“啊~”
誇張的嘆息聲中,他陶醉地眯起眼睛:
“不愧是美少女的氣味,味道甜美至極!”
白馬小隊爆發出一陣病態的鬨笑。
矮胖魂師已經迫不及待地抖動身軀,數十根淬毒尖刺在月光下泛著幽幽寒光。
“咻——轟!!!”
一道青色龍捲風從天而降,將射出的毒刺絞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