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裡邊請裡邊請!幾位爺來得可正是時候,今兒樓裡還有彩頭呢!”
“彩頭?”張仕誠最愛湊熱鬧,又是第一個接話。
夥計笑眯眯地,一邊將眾人引向二樓的敞軒雅座。
等到五個人全部落座之後,夥計又極其有眼力見的侍候在一旁。
“幾位公子,既然要享用咱們樓裡的招牌菜餚,那必須繞不開,太白魚頭、松鼠鱖魚、得月童雞這三道菜,另外小的再給你推薦兩道新上的菜色。”
“分別是銅錢包、蜜汁火方和西施玩月,不知公子們可還滿意?”
飯量最大的趙扶風聽完點頭,又補充道:“之前我們吃過的西江粉蒸肉和白切雞要上一份,另外再來幾個素菜。”
李皓在一旁也道:“許久不見老大,小弟們都想念得緊啊,必須得喝上一杯,就來一罈碧光酒吧,老大你沒意見吧?”
見幾人同時看向自己,王朗興致缺缺的點頭應聲:“來吧來吧,撐不死你們幾個。”
見請客的正主應下,跑堂夥計笑著唉了一聲,連忙轉身去吩咐後廚。
不多久,幾人點的美味佳餚全部依次上桌,孫昀也不客氣,直接就大快朵頤起來。
這個時代沒有味精等前世那麼多調味劑的加持,但這大酒樓廚子手藝確實不一般,總之比起之前自己在府中吃到的,強了不止一個檔次,孫昀毫不吝嗇地味蕾全開,狼吞虎嚥。
其他三人也是紛紛動筷,唯有王朗似乎心事重重,沒什麼食慾的樣子。
等到幾人吃的差不多時,跑堂夥計又迎了上來。
一邊指著大堂中央柱子上貼著醒目宣紙,一邊講解之前的彩頭為何物。
“瞧那柱子,咱們東家開業當天就貼上去的謎題,到今天了都沒人能解開。東家說了,誰能解了它,當天在樓裡的花費就全免單!”
“可惜嘍,到現在都沒人能解開,不知難倒了多少舉人秀才老爺,還有專程從府城趕來的才子呢!喏,您瞧那邊的就是。”
他努嘴示意不遠處靠窗的一桌。
幾個穿著半新不舊儒衫的年輕書生,圍著張桌子,個個對著柱子上的謎題指指點點,爭論得唾沫橫飛。
孫昀嘖嘖稱奇,這花萼樓的老闆果真是好手段。
免單本就能引來不少感興趣的人,若能第一個解開,更是能在一眾文人才子裡揚名,兩相疊加下,來酒樓的客人就更多了。
而這宣傳手段,付出的代價僅僅是一張謎題和一份免單。
“又酸!酸掉牙了!”趙扶風瞧著那群書生,撇了撇嘴,滿臉嫌棄,彷彿自己這個秀才不屬於書生似的。
他隨手抓了把桌上的瓜子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對王嵐嚷道,“老大!你不是說謝老夫子都誇你天資聰穎嗎?該你露一手了!把這謎題給他解了!好讓咱哥幾個也露回臉!”
趙扶風這一嗓子嚷得毫無遮攔,聲音又大,頓時把那桌書生和附近幾桌食客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那些書生瞧見這幾個穿著光鮮、舉止都透著紈絝氣的公子哥兒,眼神裡立刻就帶上了看熱鬧和不屑的意味。
至於趙扶風口中的謝老夫子,他們根本沒把人和縣裡的謝舉人聯絡在一起,只當是哪個也姓謝的夫子。
王嵐剛有了點餓的感覺,抬起筷子準備吃兩口,這一顆心還沒來得及放回肚子裡,就被趙扶風這隻蠻牛猛地踹到了風口浪尖上!
王嵐瞬間感覺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腦子頓時嗡嗡作響。
完了!
她哪裡會解謎啊?
可趙扶風三人都看著她,李皓還讓店裡夥計拿了紙筆上來,把謎題抄了遞到她跟前。
想到自己撒的謊,王嵐一咬牙,硬著頭皮接了過來,然而她才低頭看了眼,就矇住了。
只見上面寫著:“朝天一個洞,裡面熱烘烘,進去硬邦邦,出來軟絨絨。”
這……這是什麼謎題?
洞?
王嵐莫名想起上午夫子出的那個對子,再瞧瞧這謎題,隱約間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洞……等等!
王嵐感覺自己腦子裡“轟”的一聲巨響,一股無法形容的滾燙熱流,從腳底板噌地衝到了天靈蓋,又猛地倒灌而下,席捲全身!
她轉頭瞪向孫昀,臉頰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