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婉說話間,已經去翻書找出自己沒聽懂的地方。王嵐趁機扭頭拼命朝孫昀使眼色,就差沒把眼角擠抽筋了。
孫昀泰然自若地看書,完全沒有看見王嵐求救的眼神……至少表面上沒有。
可惡的狗奴才!
王嵐敢肯定,孫昀看見了!這狗奴才故意不救她!
“表哥,就是這處地方,能不能給我講講?”葉清婉把書往王嵐跟前一擱,放柔了聲音,目露期待。
對王嵐來說,卻堪比洪水猛獸!
她勉為其難地往書上飛快地瞥了一眼,心如死灰地收回眼神,是她也聽不懂,還等孫昀給她講解的內容。
王嵐腦子拼命轉動,端著張俊美卻神情疏淡的臉,把書推回給葉清婉,一本正經道:“表妹,這裡不難,只要你仔細推敲就能理解其中釋義,比起我講解,你自己領悟的話,會更有益處。”
旁邊的孫昀聽了一耳朵,這話好熟悉。
不就是他偶爾懶得給王嵐解答時,隨口胡謅的藉口嗎?
葉清婉眼睛更明亮了,滿臉敬佩,“表哥這番話說得在理!”她拿回自己的書,神采奕奕地琢磨去了。
沒有看見王嵐劫後餘生的神情。
這次在小書房待的兩個時辰,孫昀邊看書,偶爾觀賞會王嵐坐立不安,又要端著架子扮演矜貴沉穩美男子,還要絞盡腦汁應付葉清婉的養子。
見王嵐實在難受,看不懂書,學不進半點東西,孫昀最終大發慈悲地給她找了個藉口溜走。
“少爺,你不是要回房間校對書稿嗎?”
王嵐立刻道:“對!我都忘記這事了,孫昀你陪我回去!”
話落,王嵐拽著孫昀迅速溜了,後面的葉清婉想跟上去,但眨眼功夫,小書房裡就只剩下她一人。
葉清婉遲疑:“……什麼書稿讓表哥如此著急?”
……
書稿當然是幌子,事實上他們連房間都還沒回,就被張仕城叫走了。
“這畫師繪製插圖需要時間,畫得不好還要重畫,與其等校對完書稿再找畫師,不如同時進行!這樣也能早點把書印出來!”
“走走走!老大,昀哥,咱們先去找那個書生!”
張仕城一手拖一個,把人拖上了馬車。
孫昀覺得能早點刊印也是好事,這樣他就能早點賺夠銀子。王嵐更不用說了,能避開葉清婉,能出府,她樂得就差沒蹦起來了。
但等他們抵達鸝衣給的地址時,齊齊愣住了。
王嵐揉了揉眼睛,踹了張仕城一腳,“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沒找錯啊!柳條縣盡頭的屋子,這破巷子盡頭就只有這一間屋子!”張仕城呆愣愣地道。
“可這是能住人的屋子嗎?”王嵐朝前一指。
“他要是真住在這裡,哪來的錢跑去春和樓當恩客喝花酒?”
小小一間茅草屋,屋頂的茅草估計是被風捲走了不少,稀疏得很,下雨的時候,絕對是外面下大雨,裡面下小雨。
一陣風吹過,用稻草扎出來的門晃了晃,然後……被風吹散架了。
孫昀拍掉撲到臉上的茅草,語氣複雜地道:“應該沒走錯,鸝衣說的書生,大概就是他了。”
門被吹散後,屋內急急忙忙跑出來個書生,穿的袍子洗得發白,上面還打了許多補丁,但修補衣服的人手藝不錯,衣服看著寒酸卻不破爛。
書生侷促地撈住被風吹走的茅草抱在懷裡,抬頭看見他們時,目露警惕。
“你們是誰?來這裡作甚?”
張仕城和王嵐都被書生的貧困驚呆了,孫昀只能自己上。
“請問你是曾書嗎?是春和樓的鸝衣姑娘推薦我們來的。”
孫昀剛說完,眼前的書生就肉眼可見地放鬆下來了。
“原來是鸝衣姑娘讓你們來的,那就別在外面站著了,進屋裡坐吧。”
孫昀帶著恍恍惚惚的二人進屋,然後發現屋內除了床和張桌子,連凳子都只有一張。
“坐吧。”書生拿碗給他們倒了三碗純天然井水,就招呼他們坐下。
王嵐左看右看,一臉懵逼,“只有一張凳子,我們有三個人,怎麼坐?”
“喏,可以坐那。”書生指了指牆邊放著的舊蒲團,“慶和寺的和尚嫌舊不要了,我就帶回來了,都洗乾淨了的,坐就好了。”
孫昀乾脆利落地把那兩個蒲團拖過來,自己盤腿坐了其中一個,還拍拍旁邊的蒲團,“張少爺,坐吧。”
曾書詫異地看了眼孫昀,對他的好感倒是漲了不少。
他也不等王嵐和張仕城扭扭捏捏地考慮坐不坐,直白地問孫昀,“你們來找我,可是鸝衣姑娘有事要幫忙?”
“不是,是鸝衣姑娘推薦我們來的,據說你畫畫不錯,所以想請你給一本話本畫幾幅插圖。”
孫昀說著,就從懷裡掏出一小沓書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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