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洞、神農幫的男弟子鬨然大笑,女弟子都紅了臉,努力憋著不笑出聲,靈鷲宮那些使者扭過頭去假裝不聞,只是一襲襲斗篷劇烈發抖,顯然忍笑辛苦。
段譽目瞪口呆,臉如火燒,恨不得立刻死了才好,拼命把頭埋進姜明哲肩背。
姜明哲淡淡看了司空玄一眼,安慰段譽道:“兄弟,不必害羞,人人都有屁眼,有屁眼就會生病,大丈夫坦坦蕩蕩,屁眼發癢而已,有什麼見不得人?那些笑你的人,難道哪一個沒有屁眼麼?”
一席話朗聲說出,那些笑的人都不由尷尬起來,彷彿自己才是少見多怪、低階趣味的小丑。
女子們則不由雙眼發亮,心想原來這就叫君子坦蕩蕩,你看他討論屁眼,都那麼專注又瀟灑。
姜明哲這麼一安慰,段譽稍解羞慚,只是依然如鵪鶉般不肯抬頭。
司空玄被姜明哲眼神掃過,心中不由便慌,強笑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醫者眼中無男女,原無什麼好避諱處。嗯,這位公子吃了‘半天水’腹瀉,可是用得樹葉擦拭?”
段譽把臉捂在姜明哲背上,悶聲悶氣道:“荒山野嶺,不用樹葉,用土坷垃麼。”
“這就是了。”司空玄拍手道:“此處山中長著不少大葉漆,公子定是誤用了大葉漆的葉子,以至於中了漆毒,屁……那個尊臀猶盛,不過不要緊,好治,好治。”
他回頭對自家幫眾下令:“你們去採些新鮮的漆姑草來,搗成治水,合一分芒硝,給這位公子擦洗身體,再取些甘草綠豆丸來,以石膏水化開讓公子內服,嗯,再加三粒茯苓白朮丸,以止腹瀉。”
神農幫的人都是弄慣了藥的,司空玄這頭吩咐下去,不到一炷香功夫,俱已備齊,姜明哲放下段譽,讓他先喝了內服的藥,自有兩名神農幫幫眾,攙著他去到大樹後,脫了衣服以藥汁擦洗。
不一會兒便聽段譽遠遠歡呼:“大哥,神農幫的大夫們好厲害,小弟不癢了也!”
姜明哲一笑,衝著司空玄抱拳道:“司空幫主,有勞了。”
司空玄呵呵一笑,正要說話,便見姜明哲笑容收斂,看了一眼靈鷲宮眾女,冷然道:“謝已謝過,該算賬了,你這神農幫想來也是那靈鷲宮的麾下吧?我兄弟虔誠求醫,密告所患,司空幫主卻偏要大呼小叫,令我弟蒙羞人前,這是欲以我弟羞恥,搏那些女子一笑,以討好主子麼?”
司空玄看著他沒有表情的臉孔,眼皮不由一跳,連忙擺手:“誤會了,龍大俠誤會了,老夫毫無此意。”
姜明哲道:“醫者當存仁心,誤會也好,不是誤會也好,我等並不是任人耍笑的傻子,你要討好誰是你的事,若要拿我們找樂子,龍某便讓你再也樂不出來。這一次,承你解了我兄弟之毒,便不和你多做計較,若是還有下次……”
司空玄本欲辯解,但和姜明哲眼神一對,到了嘴邊的話卻沒敢說出,苦笑道:“在下記住了,絕不敢有下次。”
姜明哲點一點頭,忽覺得有人目光灼灼盯著自己,扭頭看去,正是那位符聖使,衝他灑脫一笑,淡淡道:“這位姐姐,莫非有所見教?”
符聖使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卻聽“啊”的一聲驚呼,替段譽擦藥的兩名弟子之一,大步從樹後跑出,指著樹後大叫道:“幫主,這人臉上紅腫退去,卻被我認了出來,正是被我追得從此處跌落劍湖峽谷之人,他竟然沒有跌死!”
符聖使原本還算友好的目光,聞言陡然凝聚,厲聲喝道:“龍傲天,你們二人是從這峽谷出來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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