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不同搖頭道:“非也非也,這老傢伙真正高明的手段還是通臂拳!”
二人說話功夫,喬峰和陳長老已過了五六招,喬峰只躲不攻,陳長老拳頭、麻袋使得幾乎幻為重影,卻連他毫毛也挨不著,急得叫道:“你們看戲麼?我們今日所為何來?”
吳長老喝道:“幫主,今日對不住了!”
一躍縱入戰團,鬼頭刀攔腰就斬。
奚長老、宋長老對望一眼,各提兵器加入夾攻。
這三人一動手,喬峰果然便不似先前那般自如。
全冠清大喝一聲,手持鐵笛殺了上去。
他五人都是江湖中一流高手,尋常幫派的掌門幫主也難相提並論,此刻各據一方,將喬峰緊緊圍住廝殺。
包不同、風波惡看得眉飛色舞,包不同更是如解說員般大呼小叫:“好殺,好殺,你看那條鋼杖舞成一團白光,應該是五臺山伏魔杖的路數,啊哈,這是把他們自家幫主當作魔頭降伏麼?”
“看那邊看那邊,那老紅臉使的刀法似乎是三才刀的路子,可是卻又不大像,這是什麼刀法?威力瞧著倒是還行,比秦家寨五虎斷門刀可厲害多了。”
“唷,那個使鐧的也古怪的很,明明學的是唐朝大將秦叔寶傳下的秦家鐧,他偏要加了倒刺,糅合了虎頭鉤的使法,看樣子是想自成一家,那算什麼,花子鐧麼?要飯時人家不給,便使那倒鉤偷偷的鉤大饅頭?”
“還有那人鞭裡夾拳的功夫也了不得,你以為他拳頭打到了盡頭,咔嚓,人家還能長出半尺,偷了饅頭往袋子裡一藏,誰能找得著?果然不愧是花子練得功夫。”
“這使笛子的就差了點了,不是說他武藝差,是兵器選的實在不大高明,人家花子要飯都是敲著碗唱蓮花落,他這裡滴滴答答吹笛子,可怎麼喊老爺太太行行好呢?”
風波惡叫道:“怪哉,怪哉,這五人的功夫,也可以說是極為厲害了,怎麼這麼半天也奈何不得喬峰?喬峰使的就是降龍二十八掌吧?這掌法好大名氣,瞧著似乎也沒有多麼厲害啊。”
他兩個興興頭頭說個沒完,周圍群丐大都怒目而視,姜明哲卻是充耳不聞,專注觀戰。
只見喬峰雙掌開合,起初倒還收斂,隨著五大高手攻勢越發緊密,喬峰出手時掌力也漸漸浩大,單看掌法,倒也談不上多麼奧妙精微,只是掌中勁道吞吐變幻,卻是高明之至。
掌力本是無形之物,便以包不同、風波惡的眼界,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
但姜明哲身懷北冥,最善變化內力屬性,因此感受遠比尋常人敏銳。
這五大高手的兵器,鋼杖、鐵笛都是鈍器,麻袋亦無鋒芒,刀亦有刀背、刀面,除了那條佈滿刀刃的鐵鐧,喬峰都能以肉掌硬接。
但見他手掌和別人兵器相觸,那些兵器或是彈開,或是轉向,或是驟停,次次反應都不相同,顯然是他掌力變化所致,往往同一招掌法,因掌力不同,而生出各異的威力,或震或納,或吐或化,二十八招掌法,生出的變化,只怕二百八十招也不止。
姜明哲暗自點頭,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別家武功最怕有招數失傳,一旦失傳便不完整,隨即威力便要大減,只有這降龍二十八掌,精簡為十八掌後,威力不減反增。
其中道理,便是因為他這套掌法,威力在於勁力的運用,招數反而沒那麼重要了。
場中翻翻滾滾,鬥了百合上下,姜明哲越看越覺喬峰掌法神妙,不由想到:
大韋陀杵也算是一等一的絕技了,可是若論勁力運用,和人家降龍掌一比,不免太過粗糙,每一拳出,都似大炮發射,最多變成大炮連射、大炮齊射,若是再多些變化,有時如手雷、有時如地雷、有時如步槍、有時如機槍、有時如霰彈槍,那才叫真正的神功絕技!
想到這裡,不由心癢難耐,忍不住拉開架勢,就這麼打起拳來,一招一招,比後世公園裡的太極老頭打得還慢幾倍,細細感受著拳勁的流轉聚散。
他正揣摩的起勁,忽覺地面震動,扭頭看去,東南方向許多人狂奔而來,口中汙言穢語罵著娘,場中全冠清神色一變,喝道:“快,快出絕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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