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轉瞬即逝。
木倫河西岸,寒風捲著枯草,發出嗚嗚的聲響。
河面結著薄冰,在冬日慘淡的陽光下,反射著冷冽的光。
約定的時辰將近,遠處的地平線上,揚起一陣煙塵,蹄聲隆隆,一支騎兵隊伍正向著此地疾馳而來。
為首兩人,一人身材魁梧,騎著一匹神駿的黑色戰馬,正是阿史丘。
他身披重甲,手持一杆丈二長的狼牙槊,目光如電,不時掃視著四周,顯得極為警惕。
在他身旁,則是一個衣著華麗,卻顯得有些虛浮的年輕人,正是土爾特部落的少主,阿史那·紹伊古。
他騎著一匹通體雪白的良駒,腰間掛著鑲滿寶石的彎刀,臉上帶著幾分百無聊賴的倨傲。
在他看來,所謂的比武招親,不過是走個過場,那逐月部落的阿月,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現在更期待的是,待會兒如何羞辱那個不識抬舉的阿古力。
三百名土爾特精騎,呈扇形散開在兩人身後,個個彪悍異常,馬背上掛著弓箭,腰間挎著彎刀,肅殺之氣瀰漫開來。
“叔父,你說那阿古力會不會嚇得不敢來了?”
紹伊古打了個哈欠,語氣輕佻。
昨夜他又與幾個狐朋狗友飲宴至深夜,此刻還有些精神不濟。
阿史丘眉頭微皺,沒有理會自己這個不成器的侄兒,目光依舊警惕地搜尋著周圍。
他總覺得今天這氣氛有些不對,太平靜了,平靜得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片刻之後,另一側的丘陵後面,也出現了一隊人馬。
人數不多,只有十餘騎。
他們衣甲簡陋,與土爾特精騎相比,顯得有些寒酸。
阿古力一馬當先,他身著父親留下的舊皮甲,手持一把厚背砍刀,臉上帶著悲憤和決絕。
他身後,林風帶著特戰隊員緊隨其後。
兩支隊伍在相距百步左右停下。
“阿古力,你終於肯露面了!”
紹伊古一看到阿古力,便揚起了下巴,用馬鞭指著他,語氣囂張,
“我還以為你做了縮頭烏龜,不敢來了呢!怎麼,想通了?知道我土爾特部落的厲害了?”
阿古力雙目赤紅,強忍著怒火,聲音沙啞:
“紹伊古,廢話少說!按照約定,今日比武定親!
若我輸了,我妹妹就嫁與你!若我贏了……”
“哈哈哈!”
紹伊古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誇張地大笑起來,引得身後的土爾特騎兵也發出一陣鬨笑。
“就憑你?還想贏?阿古力,別做白日夢了!
我叔父阿史丘,乃是我土爾特部落第一勇士,殺你如屠狗!”
阿史丘面無表情,只是冷冷地看著阿古力,手中的狼牙槊微微一頓,發出一聲悶響,彷彿在回應紹伊古的狂言。
林風在人群中微微眯起了眼睛。
這個阿史丘,凝氣境八重,氣息沉穩,下盤紮實。
太陽穴微微鼓起,顯然是個外家功夫練到極致的高手。
比起那些被他一招秒殺的狄戎部將強出不止一個檔次。
阿古力對上他,恐怕撐不了多久。
“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吧!”
阿古力怒喝一聲,雙腿一夾馬腹,催馬向前。
“不知死活!”
阿史丘冷哼一聲,同樣催馬迎上。
他並沒有將阿古力放在眼裡,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場走過場的表演。
“當!”
兩馬交錯的瞬間,阿古力的厚背砍刀與阿史丘的狼牙槊狠狠地撞擊在一起,火星四濺,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阿古力只覺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從刀上傳來,震得他虎口發麻,手臂痠軟,胯下的戰馬也蹬蹬蹬連退了數步。
反觀阿史丘,身形穩如泰山,狼牙槊只是微微一晃,便卸去了力道。
他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米粒之珠,也敢放光華?”
不等阿古力穩住身形,阿史丘的第二擊已經如同毒蛇出洞般襲來。
狼牙槊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直取阿古力的面門。
阿古力怒吼一聲,舉刀格擋。
他知道自己不是阿史丘的對手,但他不能退,他身後是逐月部落的希望,是妹妹的未來。
他只能拼死一搏,為林風他們創造機會。
“鐺!鐺!鐺!”
兵器碰撞之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