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上的喧囂,終於漸漸平息。
但那“軍餉加一倍”的餘音,卻如同一團野火,在每一個土爾特士兵的心中,熊熊燃燒,愈燒愈旺!
阿史那族長,被林風輕飄飄幾句話“架”上了慷慨的寶座,那張老臉上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三分。
在士兵們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中,他幾乎是狼狽地落荒而逃。
烏恩長老緊隨其後,老臉上寫滿了無奈,不住地搖頭嘆息。
望向林風的眼神,卻已然多了幾分深不可測的忌憚與凝重。
林風對此,只是淡然一笑,深邃的眸子不起絲毫波瀾。
他很清楚,這,僅僅是第一步。
想要將這支桀驁不馴的草原雄鷹,徹底鍛造成聽命於自己的鋼鐵洪流。
單憑一場驚世駭俗的比試,和一次“慷慨解囊”的陽謀,還遠遠不夠。
真正的硬仗,才剛剛開始。
林風雷厲風行,開始大刀闊斧地整頓軍務。
他帶來的那幾名身經百戰的特戰隊員,如同一顆顆鋒利的釘子,被他毫不猶豫地楔入了土爾特騎兵的各個百人隊之中。
牛二、孫富貴、馬三更,這些在屍山血海中磨礪出來的鐵血漢子,搖身一變,成了各個百人隊的“教頭”。
他們的任務,便是將林風的意志,不折不扣地貫徹到每一個士兵身上。
阿朵一邊無微不至地照料著林風的日常起居,一邊跟著林風學習指揮作戰的方略。
一得空閒,她便纏著林風,請教幾手防身的功夫,儼然成了林風身邊一個甩不掉的小尾巴。
林風為了阿朵的安全和以後的打算,乾脆也把踏雪無痕傳授給了阿朵,這門輕功關鍵時刻起碼可以自保。
晨光乍現,阿朵早已準備好了溫熱的馬奶,以及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乾。
她細心地為林風整理著衣甲,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總是不自覺地追隨著林風挺拔的身影。
帶著幾分少女的羞怯,更多的是近乎盲目的崇拜。
林風偶爾會捕捉到她那純粹而熱烈的目光,平靜的心湖也不禁泛起一絲微不可察的漣漪。
草原女兒的情感,總是這般熱烈如火,直接坦蕩,卻又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獨特的細膩與溫柔。
“林大哥,今天又要去操練那些‘大頭兵’嗎?”
阿朵一邊為林風遞上浸溼的溫熱布巾,一邊眨著好奇的大眼睛問道。
她已經聽說了林風那些聞所未聞的練兵方法,與草原上流傳了千百年的傳統訓練方式,簡直是天差地別,充滿新奇。
林風接過溼布,隨意擦了把臉,感受著布巾帶來的清爽,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
“是啊,不把這群驕兵悍將好好打磨打磨,怎麼對得起阿史那老族長‘慷慨解囊’,白白多發的那一倍軍餉?”
阿朵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清脆的笑聲如同風鈴般悅耳,眼波流轉間,帶著一絲狡黠:
“林大哥,你可真壞!那天把那老族長的臉都氣綠了,鬍子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林風伸出手指,輕輕颳了刮她小巧挺翹的鼻尖,笑道:
“我這叫兵不厭詐,先禮後兵。”
校場之上,晨風凜冽。
近千名土爾特騎兵已經集結完畢,黑壓壓的一片,帶著草原特有的彪悍氣息。
他們雖然因為軍餉翻倍而士氣高漲,臉上洋溢著興奮。
但對於林風接下來究竟要如何操練他們,心中依舊充滿了深深的疑慮,以及一絲草原漢子骨子裡固有的散漫與不羈。
草原上的勇士,習慣瞭如同雄鷹般在廣闊的天地間自由自在地馳騁,習慣了無拘無束的衝殺。
對於中原軍隊那種嚴格到近乎刻板的軍紀和繁瑣的陣法操練,他們向來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林風身著勁裝,大步流星地走上臨時搭建的簡陋高臺。
他目光如電,銳利如鷹,緩緩掃過臺下每一張或好奇、或不屑、或期待的面孔。
“諸位土爾特的勇士們!”
他的聲音並不算太高,卻蘊含著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清晰地傳入每一個士兵的耳中。
“從今天起,我,林風,將親自操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