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哈巴特高大的身軀踉蹌後退幾步,一屁股墩坐在地上,震起一片塵土。
只覺得胸口一陣發悶,彷彿被一柄無形的大錘砸中,雖然不至於受傷,但那股憋屈勁兒,讓他黝黑的臉膛漲得通紅。
他愣愣地看著掉落在身旁的裂風刀,又看了看林風手中那柄依舊平平無奇的朴刀,以及林風臉上那雲淡風輕的笑容,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怎麼會這樣?
自己引以為傲的力量和刀法,在這個南人面前,竟然如同孩童般稚嫩可笑!
那柄破舊的朴刀,在他手中彷彿活了過來。
每一次的格擋、反擊,都妙到毫巔,精準地找到了自己招式中的破綻。
讓自己有力無處使,憋屈到了極點。
尤其是最後那幾下刀背的“親密接觸”,更是讓他顏面掃地。
周圍的雄鷹營軍士們,早已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一個個張大了嘴巴,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發不出半點聲音。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陽光照在林風身上,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長。
他手中的朴刀,在這一刻,彷彿比哈巴特那柄威風凜凜的裂風刀,更具威懾力。
“哈巴特千夫長,三十招已過,勝負已分。”
林風將朴刀輕輕一拋,那朴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精準地落回了先前那個少爺兵的腰間刀鞘之中,發出一聲輕微的“噌”響。
那少爺兵渾身一激靈,如夢初醒,看向林風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輕蔑,變成了深深的敬畏,甚至還有一絲莫名的崇拜!
哈巴特猛地回過神來,他深吸一口氣,從地上一躍而起,那張粗獷的臉上,神色複雜。
有震驚,有不甘,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草原漢子特有的,對強者的尊重。
他“噗通”一聲,單膝跪倒在林風面前,雙手抱拳,聲音雖然依舊洪亮,卻再無半分不敬:
“末將哈巴特,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侯爺!末將……服了!心服口服!”
他這一跪,就像推倒了多米諾骨牌。
“嘩啦啦……”
身後那數百名原本桀驁不馴的雄鷹營軍士,此刻也都齊刷刷地單膝跪地,低下了他們那高傲的頭顱。
“我等參見侯爺!願聽侯爺差遣!”
聲音整齊劃一,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對林風那深不可測實力的由衷敬佩。
林風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這開門紅,倒是不錯。
“都起來吧。”
林風淡淡道,
“既然認我這個侯爺,那從今日起,雄鷹營便要有個雄鷹營的樣子。
以前那些懶散懈怠的臭毛病,都給我收起來!”
“是!侯爺!”眾人齊聲應道,聲音比之前更加響亮。
林風目光掃過眾人,繼續說道:
“我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麼身份,背後有什麼靠山。
進了這雄鷹營,便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兵!
是我的兵!
我的規矩,便是軍規!
誰敢陽奉陰違,懈怠操練,別怪我林風的刀不認人!”
他的聲音雖然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讓那些平日裡養尊處優的少爺兵們,心中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哈巴特。”
“末將在!”哈巴特連忙應道。
“從今日起,你依舊是雄鷹營千夫長,協助我整訓兵馬。
雄鷹營現有多少人?平日操練些什麼?”林風問道。
哈巴特恭敬的回答:
“回侯爺,雄鷹營編制一千人,實有九百三十七人。
平日裡……平日裡主要操練騎射、摔跤,偶爾也會進行一些陣型演練,只是……只是大家性子野慣了,不太聽管束。”
他說到後來,聲音不免有些尷尬。
林風點了點頭,心中有數。
這所謂的雄鷹營,只怕多是些關係戶塞進來的紈絝子弟,吃著餉銀,仗著家世背景,平日裡根本不受約束。
三王子拓跋那扎將這麼個爛攤子丟給自己,果然沒安好心。
不過,越是這樣的爛攤子,收拾起來反而更有成就感!
“從明日開始,卯時集合,辰時開練。
我會親自為你們制定操練計劃。
遲到、早退、不遵號令者,軍法從事!”
林風的語氣不容置喙。
“是!謹遵侯爺將令!”
哈巴特與一眾軍士齊聲應道。
他們已經預感到,接下來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