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峽谷的硝煙尚未散盡,土爾特部落的營地內卻已是另一番景象。
奪回來的牛羊肉,大鍋裡燉煮著香噴噴的肉湯,金黃的肉塊在翻滾的湯汁中沉浮,誘人的香氣瀰漫了整個營地。
士兵們圍坐在篝火旁,一手抓著烤得滋滋冒油的羊排,一手端著馬奶酒,大快朵頤,歡聲笑語驅散了連日來的陰霾和疲憊。
這一次的勝利,不僅僅是填飽了肚子,更重要的是,它像一針強心劑,注入了每個士兵的心中。
他們親眼見證了林風統帥的神勇,也感受到了自己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原來,跟著這樣的統帥,真的可以打勝仗,真的可以揚眉吐氣!
“統帥威武!”
“林帥無敵!”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緊接著,此起彼伏的呼喊聲匯聚成一股洪流,在營地上空迴盪。
士兵們眼中閃爍著的是發自內心的崇敬與狂熱。
林風站在高處,看著一張張因為飽足和勝利而興奮的臉龐,嘴角也噙著一絲笑意。
他要的,就是這樣計程車氣,這樣的凝聚力。
牛二咧著大嘴,一邊啃著羊排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都頭,這下看那阿史那老兒還敢不敢剋扣咱們的糧草!咱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這些詞都是林風平時灌輸的效果。
連牛兒這樣的粗人也是張口就來。
阿朵站在林風身側,明亮的眸子裡異彩連連。
然而,這份喜悅只持續了兩天。
一名負責警戒的哨騎快馬加鞭地衝入營地,神色慌張:
“報——!統帥!坦木部落的萬戶哈丹,帶著大隊人馬,正氣勢洶洶地朝著我們部落來了!看樣子,來者不善!”
營地內的喧囂戛然而止,士兵們臉上的笑容瞬間暗淡下來。
很顯然,他們對於這個哈丹,從內心還是有所畏懼!
阿史那族長此刻正在自己的氈帳中,聽著探子彙報枯木峽谷一戰的詳細經過。
當聽到林風以少勝多,不僅搶回了糧草,還將來援的哈丹親衛殺得大敗而歸。
甚至哈丹本人都險些喪命時,他端著茶碗的手,不易察覺地抖了一下。
那雙渾濁的老眼深處,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光芒。
這個林風,比他想象中還要棘手,還要深不可測!
他原本以為,林風就算知道了坦木部落糧倉的位置,頂多也就是小打小鬧,沒想到他竟然敢玩這麼大,而且還成功了!
他確實曾派人在達坦木部落暗示過阿朵,達坦木部落的糧倉守備鬆懈。
他的本意,是想借達坦木部落的手,挫一挫林風的銳氣,讓他知道草原的水有多深,讓他明白,離了他這個族長的支援,寸步難行。
誰曾想,林風這頭猛虎,不僅沒被困住,反而藉機飽餐了一頓,還順帶展露了更鋒利的獠牙!
“族長!哈丹來了!”帳外傳來親衛急促的稟報聲。
阿史那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波瀾強行壓下,臉上恢復了往日的沉穩與威嚴:
“慌什麼!請他進來!”
片刻之後,氈帳的簾子被猛地掀開,一股帶著血腥味的煞氣撲面而來。
哈丹身披祭司袍,臉色鐵青,雙目赤紅,如同要噬人的兇獸一般,大步流星地闖了進來。
他身後跟著幾名同樣殺氣騰騰的坦木部落頭領。
“阿史那!”
哈丹的聲音如同受傷的野狼,充滿了憤怒與怨毒,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縱容手下,偷襲我坦木部落的糧倉,殺我勇士!你這是要與我坦木部落全面開戰嗎?”
阿史那端坐在主位上,慢條斯理地呷了一口茶,彷彿沒有感受到哈丹那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目光。
“大祭司,何出此言啊?”
阿史那放下茶碗,故作驚訝地拱了拱手。
“我土爾特部落與你坦木部落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何來偷襲一說?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吧?”
“誤會?!”哈丹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自己的鼻子,
“我的人親眼所見,那些賊人穿的,就是你們土爾特部落的服飾!
領頭的那個小賊,使得一手好刀法,還破了我的“狼影咒”!阿史那,你別想抵賴!”
阿史那眉頭微皺,心中暗罵林風行事不夠周全,竟然被人抓住了把柄。
但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
“大祭司息怒,凡事都要講證據。我部落的勇士,都在營中操練,何曾離開過半步?
你說的那個使刀的小賊,我更是不曾聽聞。
莫不是你看花了眼,或是被什麼人矇蔽了?”
“放屁!”
哈丹勃然大怒,猛地一拍身旁的案几,上面的茶具被震得叮噹作響,
“阿史那,你少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
今天你要麼交出兇手,賠償我坦木部落的一切損失!
要麼,咱們就戰場上見真章!”
劍拔弩張的氣氛,在氈帳內迅速蔓延。
就在此時,一個略帶慵懶的聲音從帳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