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彷彿看到了一個渾身漆黑的嬰兒，正蜷縮在冰冷的盒子裡，用一雙純淨又絕望的眼睛看著自己，無聲地哭泣。
“我們……錯了……”
淨明喃喃自語，聲音嘶啞。
“我們錯了啊！”
五長老蒼古，更是直接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噗——！”
他的道心，本就在之前的驚嚇中受損，此刻再也承受不住這誅心之言，當場道心動搖，氣血逆流！
他們是正道魁首！是蜀山長老！
可他們現在做的事情，卻比魔道還要殘忍！還要不容於天理！
強烈到了極點的愧疚、自責、悔恨、自我懷疑……
無數複雜的負面情緒，如同最洶湧的黑色潮水，瞬間沖垮了他們三人的心理防線！
也就在這一刻！
鎮魔盒中的邪天，腦海裡響起了讓他都感到意外的系統提示音！
【叮！檢測到來自“父親”幽玄的罕見覆雜情緒——極致愧疚！】
【叮！檢測到來自“父親”淨明的罕見覆雜情緒——極致悔恨！】
【叮！檢測到來自“父親”蒼古的罕見覆雜情緒——道心崩潰！】
【警告！情緒種類判定變更！】
【‘愧疚’類情緒無法直接轉化為修為！正在進行系統最佳化……】
【叮！最佳化成功！‘愧疚’類情緒，將自動轉化為最精純的神魂之力！】
【恭喜宿主！吸收海量、精純的愧疚情緒！神魂強度開始瘋狂暴漲！】
我靠？！
還有這種好事？！
邪天心中狂喜！
這波簡直是意外之喜！
修為，只是力量的容器！
而神魂，才是力量的根基！是本質！
神魂越強，悟性越高，對力量的掌控越精細，突破境界時的瓶頸也就越小！
這比單純提升修為，價值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轟！
一股無形無質，卻又浩瀚磅礴的清涼氣流，瞬間湧入邪天的意識之海！
邪天的神魂，原本只是一個金丹期修士應有的水平。
但在此刻，他的神魂強度，正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瘋狂地向上攀升！
一倍！
五倍！
十倍！
邪天只感覺自己的思維，自己的感知，在這一刻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敏銳！
整個世界，在他的感知中，彷彿都變得不一樣了！
之前需要全力催動的萬法推演，此刻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輕鬆運轉！
腦海中那晦澀無比的道心種魔大法，無數之前想不通的關隘，此刻竟然豁然開朗，迎刃而解！
爽！
太爽了！
這種來自生命本質的昇華，遠比單純的法力暴漲，要來得更加舒爽！
良久。
神魂的暴漲才緩緩停歇。
邪天緩緩睜開眼，一抹洞悉一切的精光，在他的眼底一閃而逝。
他的神念，再次籠罩了整個蜀山之巔。
這一次，他“看”到的東西，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在他的感知中，五位長老不再是五個模糊的氣息光團。
他能清晰地“看”到他們體內法力的流轉，能“看”到他們神魂的強弱，甚至能“看”到他們道心之上，那些細微的、代表著各種情緒的裂痕！
大長老清微，道心之上，佈滿了代表“憤怒”和“猜忌”的赤紅色裂紋。
二長老和陽，則是被代表“殺意”和“野心”的黑色裂紋所覆蓋。
而剩下的三人……他們的道心，已經是一片灰暗，充滿了代表“愧疚”和“悔恨”的灰色裂痕，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會徹底崩碎！
其中，又以三長老幽玄的道心，波動最為劇烈！
那道心的裂痕，也是最深、最大的一道！
找到了！
邪天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而殘忍的笑容。
就是你了。
我的第一個“魔種”載體。
我的第一個……行走在蜀山的“好兒子”！
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定了幽玄長老那道因為極致愧疚而瀕臨崩潰的氣息。
是時候，去收割這第一份，最甜美的果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