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眸子依舊清澈如古潭卻再無半分空茫！
取而代之的，是洞悉永珍的智慧，是歷經無盡滄桑後的沉澱，是身為祖祭靈的威嚴，是失去與重生後的通透，以及……那獨屬於柳神的神采！
她的目光，第一時間便牢牢鎖定了近在咫尺的葉九。
四目再次相對。
空氣彷彿凝固了。
這一次，不再有困惑只有穿透了萬古的複雜凝視。
柳神的紅唇微啟，清越動聽的聲音響起。
“葉九……小友。”
這一聲呼喚，承載了太多。
有青崖初見的印象，有月下論道的平輩之交，更有最後訣別時，那份將他視為希望囑託未來的沉重與信任！
葉九看著她眼中那徹底迴歸的、熟悉的神采，感受著她那穩定下來的磅礴氣息。
他那萬古冰封的臉上，緊繃的線條似乎在這一刻微不可查地柔和了一絲。
心中那沉甸甸的巨石，終於落下。
他微微頷首，聲音依舊清冷，卻比之前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如釋重負：
“嗯。回來了便好。”
柳神緩緩站起身翠綠長裙無風自動，周身神環流轉，威儀自然流露。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晶瑩如玉的雙手，感受著體內奔騰的、久違的完整力量與記憶，最終目光回到葉九身上。
目光細細描摹過葉九那冷峻的側臉，。
她的心，像是被細密的針紮了一下。
她清晰地記得，最後一次分別時，他雖然劍氣已顯鋒芒，氣質漸冷，但眼底深處，尚存一絲屬於年輕強者的銳氣與……或許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溫度。
“葉九。”柳神的聲音打破了寧靜，清越依舊，卻帶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與……心疼，
“這些年……你一個人……逆天歸來，很苦吧？”
她的問話很輕像是怕觸碰到對方心底最深的傷痕。
沒有用“小友”這個帶著輩分差距的稱呼，此刻的她，並非以祖祭靈的身份，也非以前輩的姿態，而是作為一個真正關心他的、跨越了生死界限的故友。
葉九聞言，身形似乎微不可查地僵滯了一瞬。
他依舊望著眼前的石村，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彷彿柳神問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看著忙碌的石村眾人。
沉默了片刻，他才開口，聲音平淡得如同在敘述別人的故事，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還好。”輕飄飄的兩個字將他這數十萬年的苦修一筆帶過，更將回歸仙域斬殺諸位仙王的實際一筆帶過。
他似乎覺得太過簡略又或許是不想讓她擔心，難得地補充了幾句。
“尋了處絕地，磨了磨劍意。待劍夠利了，便出來走了走，尋了些舊人，了了些舊事。”
磨劍意概括了數十萬載枯寂淬鍊的煎熬。
走了走涵蓋了踏破仙域、劍斬巨頭的血腥征程。
“舊人舊事”更是將敖晟、太始、元初以及異域三巨頭的隕落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