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神再次看向五色雀的目光，頓時變得不同起來，多了幾分凝重與探究。
那五色雀聽到葉九的話，小小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看向葉九的眼神更加敬畏，甚至帶著一絲恐懼，彷彿自己的老底被完全看穿了。
它收斂了所有氣息，變得愈發小心翼翼，緩緩降落下來，落在距離兩人不遠處的另一截焦黑枝杈上，低著頭，像是在表示感謝，又像是在默默舔舐傷口，恢復元氣。
葉九不再關注它，重新閉上了眼睛，彷彿剛才只是隨手拂去了一粒塵埃。
只有他自己知道，出手的原因，並非一時興起。
其一，他確實認出了這五色雀的根腳，知其曾是界海中的一位仙王，淪落至此，不免有幾分兔死狐悲般的物傷其類？或許有一絲，但絕非主因。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雀鳥，是朝著柳神來的。它那最後眼神中的希冀，是對柳神身上那純淨生命氣息的渴望。若他不出手，柳神勢必會耗費本源神力為其療傷。她剛剛涅槃復甦，境界初穩，任何不必要的損耗都應避免。
其三，這隻鳥在原著中，數次幫助石昊，也是屬於九天一方，若能將其恢復，將來面對黑暗入侵也是一大助力。
畢竟界海的仙王戰力是經得起驗證的。
最主要的是他不願看到她為此耗費心神。
所以，他出手了。
以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解決了這個潛在的、會讓她費心費力的小麻煩。
這種心思，深沉而隱晦，藏在他那冰冷淡漠的表象之下，甚至可能連他自己都未曾細細剖析，只是一種近乎本能的反應——凡是對她可能有所損耗的，便由他提前斬斷；
凡是她想守護的，他便也一併納入羽翼之下。
柳神看著重新閉目養神的葉九，又看了看那隻安靜下來的五色雀，聰慧如她，隱約也猜到了幾分葉九出手的深意。
她沒有點破，只是心中那片柔軟之地，再次被輕輕觸動。
焦黑的柳樹樁上，新生的翠綠柳枝輕輕搖曳。
旁邊，多了一隻安靜休憩的、色彩略顯黯淡的五色雀。
那隻五色雀落在焦黑的枝杈上，雖然體內的黑暗法則已被葉九以斬道劍意強行斬滅，但它的狀態依舊極其糟糕。
羽毛黯淡無光，如同枯敗的落葉，小小的身軀微微顫抖著，氣息雖不再惡化，卻微弱得可憐。
它曾是縱橫界海的仙王級存在，如今卻孱弱得連維持飛行都顯得勉強，本源虧損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絕非簡單清除隱患就能恢復。
柳神看著五色雀這般悽慘模樣，慈悲之心微動。
她周身的生命霞光自然而然地變得更加溫潤柔和，如同暖陽般籠罩過去，試圖以自身精純的生命精氣溫養它枯竭的本源。
翠綠的光點如同微小的精靈，飄向五色雀。
然而，五色雀的本源層次極高，雖已跌落谷底，但其“質”仍在。
柳神如今的生命精氣雖然純淨磅礴，但對於修復這等層次的本源虧損，卻顯得有些“杯水車薪”，效率極低，且會對柳神自身造成不必要的消耗。